“為什么？”我的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落在寶寶冰冷的面孔上，我抬起頭質(zhì)問姜夢夢，“大人的事情，你為什么要把孩子扯進來，小寶這么乖，她做錯什么了？”
姜夢夢嗤笑一聲：“我警告過你，你在蕭家就是個保姆，你憑什么質(zhì)問我？如果不是我大發(fā)善心給你機會，你能有機會生下這個孩子嗎？她的命，我想給就給，想收就收，沒人有資格過問。華嵐，拜托你擺擺正自己的位置?！?/p>
她放下手機，狠狠推搡了我一把。
我的尾椎骨撞在門框上，胳膊也脫了力，小寶順勢從我懷中被后勤科的人搶走。
我掙扎間，姜夢夢一把扯下了我頸間不小心晃出來的項鏈。
這是很久很久之前，蕭凌川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禮物。當(dāng)時用戒指做項鏈的風(fēng)氣很流行，我死纏爛打了大半個月，他才終于肯松口給我買。
多年輾轉(zhuǎn)，原本的那個鏈子早就壞了，我又自己另外配了一根長長的紅繩，單獨把戒指掛在脖子上。
紅繩結(jié)實，不像金屬鏈那樣一扯就斷。
姜夢夢廢了好大的力氣，差點把我脖子都給勒斷，才終于把那個項鏈給扯了下來。
她瞇著眼打量我，顯然并不知道這項鏈背后的故事，只是看我寶貝，所以故意搶走膈應(yīng)我罷了。
“這么土的東西，也就你這種沒見識的才會當(dāng)個寶貝。我在國外那會兒買了好多奢侈品，耳環(huán)項鏈?zhǔn)裁炊加?，你只要乖乖聽話，別再說這些惹我不高興的話，回頭我打個折便宜賣給你也不是不行?！?/p>
她話音剛落，蕭凌川從病房門口走進來。
“怎么回事，不是說孩子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嗎？怎么突然又死了。”他冷眼看了看沒了氣息的小寶，又用更冷的眼神抬眼看了我一眼。
在看到我滿臉淚痕的時候，他似乎愣了一瞬。
下一秒，他看到被姜夢夢摔在地上的戒指項鏈。
這一回蕭凌川徹底愣住，很久沒再說話。
就連姜夢夢撲上去哭訴想念孩子，告黑狀說我故意拖延小寶火化時間，不讓小寶轉(zhuǎn)世投胎的言論都搬出來了，蕭凌川也沒再做出任何反應(yīng)。
姜夢夢有點慌，搖著蕭凌川的胳膊撒嬌：“凌川哥哥，華嵐她殺了我的孩子，可你看她，甚至都沒有一點悔過之心?！?/p>
我捂著疼痛的小腹，看著面前姜夢夢的嘴唇一張一合，在控訴我殺了她的孩子。
簡直可笑。
更可笑的是，蕭凌川在沉默良久之后，竟然說，
“華嵐，道歉?！?/p>
“給你兩個選擇，道歉，或者我報警告你虐殺兒童?！?/p>
和十年前一樣，我在他給的選擇題面前，向來沒有真正做選擇的權(quán)利。
這次我連思索都沒思索，干脆直接的跪了下去。
膝蓋磕在冰涼的瓷磚上，我沉聲道：“對不起，蕭太太，我錯了，請您原諒我?！?/p>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思緒莫名飄回十多年前，我開玩笑學(xué)著偶像劇里的樣子要和蕭凌川玩結(jié)婚游戲，我要求他以后都要喊我蕭太太，他皺著眉，“可你昨天還說要我喊你寶貝。”
我撒嬌耍賴：“那不管，這兩個稱呼我都要，你換著喊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