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屠夫打量祭品般的漠然與審判！隨即，他那深不見底的目光越過了燃燒的廢墟，

如同精準的標尺，

狠狠釘在了院外遠處風雪彌漫的土路上——一輛拖著藍色篷布的車頭綁著紅牌的解放卡車，

正慌慌張張、車轍歪斜地消失在風雪深處！顯然，糾察隊的車剛走！

甚至可能是李春花潑油前才離開的！冰冷的怒火在陸沉淵眼底翻涌！

他強忍著后背灼燒的劇痛，拄著拐杖，一步一個深深的雪窩，走到了李春花面前。

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投下巨大的陰影，將匍匐在雪地里的李春花徹底籠罩。他彎腰，

那只還殘留著灼傷痛感的手，猛地攥住李春花沾滿泥雪和驚恐淚水的亂發(fā)！像拎起一攤爛肉，

無視她的嗚咽掙扎，粗暴地迫使她那張扭曲驚懼的臉朝向燃燒的烈火沖天的土屋廢墟！

他低沉嘶啞的聲音，如同地獄吹來的寒風，裹挾著濃濃的血腥氣、硝煙味和還未散盡的酒香，

灌進李春花因驚恐而大張的耳朵里：“看清楚！” “給你女兒祭墳的火——點了！

”第七章 腿愈值夜衣覆暖，功章壓枕情暗生雪粉被風卷著，

打著旋落在燒得焦黑的斷壁殘垣上。糊滿墻泥和煙灰的木梁扭曲地支棱著，

如同伸向灰白天幕的焦黑鬼爪，偶爾還爆開一兩點暗紅的火星，很快又被風雪吞沒。

蘇小暖裹著陸沉淵那件厚實的軍大衣，

坐在院子角落一截被火燒燎過、勉強能落屁股的殘破石磙子上。寒風刀子似的刮在臉上，

她卻感覺不到多少冷意。懷里那個沉甸甸、口沿還沾著些許黑灰的粗陶酒壇被死死抱著，

冰冷的壇身緊貼著她的胸口，仿佛那里面滾燙的琥珀瓊漿還未冷卻，隔著一層陶土和厚衣，

依舊源源不斷地向她的心口傳遞著某種微弱的、卻真實存在的暖意和支撐。

她的目光有些空茫地落在不遠處那片狼藉的雪地上。

柱子正指揮著幾個聞訊趕來的林場青年（拿著鐵鍬和簡易的水桶），

把癱軟在泥雪里、被草繩捆得像待宰年豬般的李春花半拖半抬起來。

那肥胖的身軀在掙扎蹬踹，破棉襖上沾滿了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