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剛剛扔戒指的動作用力過猛,此時小腹又隱隱作痛起來。
我順勢坐在了陽臺擺著的軟塌上,不動聲色的捂著發(fā)疼的地方淡聲道:“沒聽見?!?/p>
“以后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我的房間?!?/p>
“包括你?!?/p>
我的手指向紀盛禮,將他眼底的震驚盡收眼底。
因為這間客房的所有桌角都是圓弧的,沒有鋒利的東西。
我犯病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時,我會把自己鎖進這間房。
而他總是會抱著我,下巴埋在我的脖頸處低聲安撫我的情緒。
曾經我離不開他,也害怕他離開。
但現在變了。
他變了,我也變了。
躺在醫(yī)院里聽著儀器滴答滴答的響聲時,我想通了很多事。
紀盛禮定定的看著我。
不知我們的眼神對峙持續(xù)了多久,只聽他嗤笑一聲:“就因為我沒有接你的電話?”
“我說過了,我出差,程若君是我的秘書,她替我接你的電話有什么不妥?”
話音剛落,還不等我說些什么反駁,樓下瞬間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巨響。
紀盛禮沒有片刻的猶豫,轉身朝著樓下跑去。
我跟在他身后,看到程若君嬌弱的摔倒在地,她的手腕處燙了個大大的水泡。
“我看姜棋姐的氣色不太好,所以想把補品端上去給她……”
紀盛禮帶著怒意看了我一眼。
“姜棋,這幾年因為你的病,我連去公司的時候都不敢懈怠,一臺電腦看工作,一臺電腦看家里的監(jiān)控?!?/p>
“我快要被你的病逼瘋了?!?/p>
“我就想有一個人在我累的時候給我倒杯茶,而不是在我累的時候還要照顧你的情緒!”
“我們去醫(yī)院?!?/p>
話音落,紀盛禮扶住程若君的細腰將人穩(wěn)穩(wěn)抱起,朝著門口大步走去。
我低頭看著滿地狼藉,喊了幾聲吳媽。
莊園里空空蕩蕩,沒人回應。
我嘆了一口氣,彎下腰將碎掉的瓷碗撿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忽然,一道亮光劃破黑夜。
緊隨其后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我被嚇得坐在地上。
慌亂之間,我想撐著地板起身。
卻沒想到整個手掌都按在剛剛碎掉的瓷器上,瞬間被扎了好幾道傷口。
冷靜下來后,我撥通了家庭醫(yī)生的電話。
傷口處理好后,外面的雷聲也小了許多。
家庭醫(yī)生收拾醫(yī)療箱的動作十分遲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您……”
“打掉了。”
說來也好笑。
第一個知道我懷孕的男人,不是自己的老公,而是家庭醫(yī)生。
我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莫名的有些悲傷:“我要走了。”
“陳時南說我只會給紀盛禮添亂?!?/p>
“他說,程若君和紀盛禮才是天生一對。”
“就算我陪著紀盛禮創(chuàng)業(yè),陪著他吃苦又怎樣,這些年紀盛禮過得很痛苦?!?/p>
“只有面對程若君的時候,他才能真正的做回自己。”
“我思來想去,覺得他說的對?!?/p>
“這棟莊園,應該很快就會有一個新的女主人?!?/p>
家庭醫(yī)生走后,我開始收拾要帶走的東西。
收拾到一半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接通后,對面?zhèn)鱽砑o盛禮有些不自然的聲音:“明天是我爸的忌日?!?/p>
我悶悶的“嗯”了一聲:“好,明天我會打車去墓園的?!?/p>
紀叔叔生前對我不薄,這個孝道自然是要盡的。
反正早一天晚一天走都沒關系。
“我來接你……”
我很快拒絕:“不用了,我知道你很忙……”
掛斷電話后,我將最后一件衣服塞進行李箱里,將拉鏈拉好后放在角落里。
自從去年出了車禍后,我就再也不敢開車了。
大概是病吧。
第二天去到墓園時候,離昨天定好的時間晚了整整兩個小時。
紀盛禮的臉色很不好看,連站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臉色鐵青。
我自知理虧,壓住顫抖的手開口道歉:“抱歉,我來晚了,因為……”
陳時南率先開口:“嫂子,不是我說你,你怎么連紀叔叔的忌日你都遲到???”
“是啊,人家程秘書一早就來了,又是點香又是擺供品又是灑掃的,你身為紀哥的妻子卻遲到這么久,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吧?”
“是啊,平常出席活動遲到就算了,怎么這這么重要的日子都晚來?這是根本不把紀哥的事情放在心里??!”
紀盛禮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但他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