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夫人是想讓夢兒住這里嗎?】
【這破屋子還不如侯爺?shù)男熊妿じ蓛簟!?/p>
【夫人怕不是在變著法兒折辱夢兒吧?!】
姜長珩也皺起眉,不悅地斥責(zé)道:【這就是你承諾的會讓我滿意?!】
【鄒玉禾,我念你這些年從無過錯,才會跟你商量納妾之事?!?/p>
【你若再從中作梗,我定不會心慈手軟!】
若是換作從前,我會將姜長珩的話當(dāng)作玩笑。
可前世的經(jīng)歷提醒著我,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確實(shí)是那種可以為了新歡,殺害發(fā)妻的人。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渾身的血液都已涼透。
強(qiáng)忍著心里的不適,我平靜地解釋道:【侯爺和夢兒姑娘誤會了,這里是收拾出來我住的?!?/p>
姜長珩背脊微微僵硬,不解地問:【玉禾,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強(qiáng)顏歡笑道:【夢兒姑娘陪著侯爺在邊關(guān)吃苦受累,回來了自然要住最好的?!?/p>
【我已經(jīng)讓人按照夢兒姑娘的喜好重新布置了主屋,將來侯爺就跟夢兒姑娘住那里吧?!?/p>
朱夢兒掩飾不住臉上的得意,可姜長珩的下一句話卻給了她當(dāng)頭一棒。
【玉禾,你體諒夢兒我很感激,但這不合規(guī)矩?!?/p>
【夢兒畢竟是妾室,怎能住主屋?】
姜長珩打量了一下偏屋,斬釘截鐵道:【就這里吧,挺好的,離得也近。】
【你讓人重新置辦些新的家具換掉就是。】
我恭敬地回答:【都聽侯爺?shù)??!?/p>
【不過最近我老夢見婆母,想去佛堂睡幾天?!?/p>
【若是夢兒姑娘不嫌棄,打掃偏屋這幾日就暫時睡在主屋吧?!?/p>
朱夢兒生怕姜長珩再拒絕,一口應(yīng)了下來。
【好,那夢兒就不客氣了,多謝夫人?!?/p>
姜長珩寵溺地摸著朱夢兒的頭,無奈道:【行,那就住幾天?!?/p>
我轉(zhuǎn)身去了佛堂,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
朱夢兒年輕,姜長珩又從來不樂意管府里內(nèi)務(wù)。
他們并不知道,侯府的主屋并不是那么好住的……
貼身丫鬟素錦回來時,我正坐在佛堂前抄經(jīng)。
【和離書已經(jīng)呈交給官府了嗎?】
素錦一邊凈手,一邊回答:【夫人放心,官老爺已經(jīng)受理了?!?/p>
【說是等登記在冊之后,便會派人過來告知。】
【夫人再忍兩天,很快就自由了?!?/p>
素錦是我的陪嫁丫鬟,跟了我大半輩子,連人都沒嫁。
前世她為我打抱不平,被姜長珩施以杖刑,血肉模糊地死在我面前。
每每看著她,我總不自覺地淚濕眼眶。
【素錦,等離開了,我給你找個伴兒吧?!?/p>
【張秀才終身未娶,等了你一輩子,你也該給他個機(jī)會了?!?/p>
素錦向來不愛提這事,趕緊岔開了話題。
【夫人,咱們到時候是直接走嗎?】
【要不要跟世子道個別?】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前世種種。
那時我臥病在床,連姜長珩的面都見不到。
便只能叫來兒子姜延承,讓他勸勸他父親。
可一向乖巧順從的姜延承卻一反常態(tài),厲聲指責(zé)我:【母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