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端坐于掌門下首的素白身影上。玄塵子，我的師尊。他依舊那么超然出塵，

雪白的道袍纖塵不染，臉上無悲無喜，仿佛眼前這修羅場、這即將被處決的弟子，

與他毫無瓜葛。一股混雜著絕望、不甘和滔天恨意的火焰猛地從胸腔里燒了起來，

灼得我喉嚨嘶啞。“是師尊！”我拼盡全身力氣嘶吼出聲，聲音破碎得像被砂紙磨過，

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是他！是他教我斬業(yè)劍法！是他告訴我……‘殺生為護生，

斬業(yè)非斬人’！弟子……弟子只是照做！是照做??！” 我劇烈地喘息著，鎖鏈嘩啦作響，

肩胛處的傷口涌出更多溫熱的液體。死寂。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

巨大的哄笑聲浪猛地爆發(fā)開來，席卷了整個戒律堂。那笑聲尖利、刺耳，

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和鄙夷。“荒謬！”戒律長老怒極反笑，厲聲呵斥，

聲浪瞬間壓過了哄笑，“玄塵師兄乃我云麓仙宗柱石！德高望重，清名遠播！

豈容你這魔頭臨死攀誣，玷污清白！” 他須發(fā)戟張，戟指著我，

靈力威壓如同山岳般轟然壓下，幾乎將我殘存的意識徹底碾碎，“死到臨頭，還敢妖言惑眾！

”我的目光，穿過層層疊疊嘲笑和鄙夷的面孔，死死鎖在那張無波無瀾的臉上。玄塵子，

我的師尊。他終于動了，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那動作輕得像拂去一粒塵埃，

卻帶著一種悲天憫人般的沉重。他緩緩起身，動作依舊從容優(yōu)雅，

對著主位上面色沉凝的掌門深深一揖，聲音清朗如玉石相擊，

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掌門師兄明鑒。此孽徒……確系弟子教導不力，失于管束。

其心魔深種，已然無法自持，竟至于……竟至于癲狂至此，妄圖攀咬師門，禍亂人心。

弟子……痛心疾首，亦難辭其咎。一切……但憑宗門律法處置?！蹦敲恳粋€字，

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精準無比地刺穿我最后一絲搖搖欲墜的期望。心魔深種？癲狂攀咬？

教導不力？痛心疾首？好一個冠冕堂皇！好一個德高望重！我死死咬住下唇，

直到濃烈的鐵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