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所以,往前一看,家門口站著幾道人影。
是學(xué)堂里受過我恩惠的幾個學(xué)子,手上拎著盒子。
他們中秋放假前曾說過給我?guī)Ъ亦l(xiāng)特產(chǎn)來著。
“趙鸞程,你到底有多少個好兄弟?”溫卿看著我,語帶譏笑。
未等我回答,他又挫敗道,“算了,你沒心沒肺,嘴里就沒一句實話,陽奉陰違的事你也沒少干過?!?/p>
昏暗的月光下,他渾身散發(fā)著一股生冷的氣息。
我更冷。
心冷,拔涼拔涼的。
“你才沒心沒肺,你才陽奉陰違,你全家都沒心沒肺,你全家都陽奉陰違?!?/p>
我尤不解氣,氣鼓鼓地踢了他一腳。
他踉蹌了幾步才站穩(wěn)。
我積攢的一切情緒徹底爆發(fā),翻出之前寫的休書丟給他。
“你剛才的問題,我現(xiàn)在回答你,對我而言,你不回來是最好的結(jié)局?!?/p>
“拿著休書帶著你的新夫人滾去京都,我們以后恩斷義絕。”
自打他回來后一直挑我茬。
我憑什么要給他體面。
不就是個探花郎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始亂終棄,要拋棄糟糠妻的是他。
憑什么我受盡別人冷眼還要受他侮辱?
溫卿沒說話,雙眸閃過一絲惶恐。
他抓著我,嗓子帶著顫意,“趙鸞程,你當(dāng)真要休了我?”
“成親那日我說過我們之間沒有休棄,只有喪偶,你同意了的。”
“我沒有新…”
我甩開他的手,打斷他的話,“今天要么你殺了我,要么我休了你,你選?”
你讓我不開心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要不然我開心不起來。
場面劍拔弩張。
眾人不敢上前。
溫卿捏著休書,竭聲問,“趙鸞程,既然沒有真情實意,你當(dāng)初何苦來招惹我?”
天地良心,我當(dāng)初可沒想招惹他。
純粹是喝醉了耍酒瘋。
耍過了頭。
我一腔憤懣,據(jù)實已告。
溫卿神色凝滯了好久,才悲涼地說了句,“趙鸞程,殺人誅心,你可真是翹楚?!?/p>
他落寞離去。
6
翌日。
我去給客戶送衣服。
半路上,遇到了溫卿。
他望著我不說話。
兩相顧無言。
我裝作若無其事從他面前走過。
“趙鸞程…”他扯住我手。
“你喝酒了?”
溫卿瞇著眼,“嗯。酒好,喝多了,就可以做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