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光熄滅時,我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也被一并抽走了。
我扶著墻慢慢走出來,雙腿還在微微發(fā)抖,小腹傳來一陣陣鈍痛。
直到走到轉角處,看著不遠處那一幕,我只覺如墜冰窟,渾身血液凝固。
長椅上,顧修宴正單膝跪地,將耳朵貼在蘇安安微微隆起的腹部。
“寶寶踢我啦!” 蘇安安笑得眉眼彎彎,
“修宴哥哥,都說越會踢媽媽肚子的寶寶,越聰明呢?!?/p>
顧修宴輕輕撫摸蘇安安的肚子,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只希望孩子平安就好?!?/p>
我死死攥緊了手中的病歷本。
紙頁在我掌心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響,就像我此刻支離破碎的心。
我應該沖上去質問的。
問問他知不知道,在他期待別人的孩子降生的時候,我們的親生骨肉正在被冰冷的器械攪碎、抽離。
問問他記不記得,當初得知我懷孕時,他也曾這樣欣喜若狂地抱著我轉圈。
但我什么都沒做。
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陽光下那對璧人。
所有的憤怒、委屈、不甘,最終都化作了深深的疲憊。
我轉身要走,顧修宴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小諾?”?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詫異,
“你怎么會在醫(yī)院?”
我……”
我諷刺一笑,剛要開口。
明說自己來醫(yī)院打胎,蘇安安卻快步走過來,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臂。
“小諾姐也懷孕了,當然是來做產(chǎn)檢的啦!”
?她笑得甜美,轉頭又對我露出愧疚的表情,
“對不起啊小諾姐,這段時間霸占了修宴哥哥……可我才經(jīng)歷過那種事,精神狀況本來就不好,要是再讓別人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那群綁匪的,我真的會崩潰的……”
她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我只能讓修宴哥哥做孩子的爸爸,你要是實在恨我,就打我吧!”
我還沒說話,顧修宴就心疼地打斷她:
“別胡說。我已經(jīng)勸過小諾了,流言蜚語只是一時的,她很大度,不會介意?!?/p>
我閉了閉眼。
是啊,我很大度。
都大度到要離婚把他讓給她了,讓他們 “一家三口” 真正團聚。
“是,我不在意?!?
我順著他的話,語氣平靜。
蘇安安這才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