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炸開時,我被喪服女人掐著脖子:“李家害死我男人!
”李大山抄起扁擔怒吼:“敢動我媳婦試試!”下一秒棺材里爬出個怪物,
婆婆尖叫:“那是我偷埋的邪神!”神秘男人林七夜突然現(xiàn)身,自稱神明代理人。
他指著李大山:“你爹的債,該你肉身還!”混亂中我護住腹部,
婆婆猛地撲來擋刀:“大山爹的力量……在孫兒身上!”---棺材板炸飛那一下,
木頭渣子混著土腥氣直往我鼻孔里鉆,嗆得我差點閉過氣去。脖子上的手像鐵鉗,
那女人眼珠子通紅,指甲陷進我肉里:“李家害死我男人!今天要你們償命!
”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腥臭?!叭鍪?!”李大山的吼聲炸雷似的劈過來。我眼一瞟,
他抄著門邊那根挑水的硬木扁擔就沖過來了,臉黑得像鍋底,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扁擔帶著風聲,嗚一下朝著那瘋女人的胳膊就砸。那女人反應賊快,猛地把我往前一搡,
自己泥鰍一樣滑溜地往后縮。我像個破口袋被甩出去,膝蓋狠狠磕在凍得梆硬的地面上,
疼得我眼前發(fā)黑?!笆绶遥 崩畲笊侥锹曇舳甲兞苏{(diào)。他扁擔落空砸在地上,
“嘭”一聲悶響,泥點子濺得老高。他丟了扁擔就來撈我。就這半秒不到的工夫,
那口摔在地上的破棺材,動靜大得嚇人。不是木頭響,是里面什么東西在撞!咚!咚!咚!
像擂鼓,又沉又悶,整個棺材都在地上蹦跶。“啊——!
”我婆婆張王氏的尖叫能刺穿人耳膜,她癱在門檻里頭,手指頭抖得跟抽風一樣,
死死指著那棺材,“出來……它要出來了!那是我……是我當年偷摸埋下去的‘東西’?。?/p>
”啥東西?我腦子里嗡的一下,全是漿糊。偷埋的?棺材里不是她男人?那這穿喪服的是誰?
這唱的是哪一出啊?“轟?。 惫撞纳w子徹底飛了,碎木片像下雨。
一股子難以形容的味兒涌出來,像十輩子沒洗的臭咸魚混著剛挖開的墳土,
還帶點甜膩膩的腐爛水果氣,直往人天靈蓋里鉆。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棺材里黑咕隆咚,
只看見兩只手猛地扒住了棺材邊沿!那手……那根本不像人手!
皮膚是死人才有的那種青灰色,皺巴巴,指甲又長又黑,尖得像刀子。它扒著棺材邊,
嘎吱嘎吱響,一個東西慢騰騰地、扭曲著從里面撐了起來。院子里死了一樣安靜。
連剛才掐我脖子那瘋女人都僵住了,眼珠子瞪得快掉出來,
直勾勾盯著棺材里爬出來的那玩意兒。李大山把我死死護在身后,他后背的衣服繃得緊緊的,
全是汗,我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抖。那東西……勉強能看出個人形。腦袋耷拉著,
脖子軟得像面條。身上裹著爛得看不出顏色的布條,露出來的皮膚全是那種惡心的青灰,
還長著一塊塊暗綠色的、黏糊糊的霉斑。它搖搖晃晃地站直了,那顆歪著的腦袋猛地一抬!
“嗬……”一口濁氣噴出來,帶著濃得化不開的尸臭。
那張臉……眼珠子是兩個腐爛的黑窟窿,鼻子塌了,嘴唇爛沒了,露出黃黑的牙床。
它空洞洞的“眼睛”掃過我們,最后定在我婆婆身上?!鞍 ?!別過來!不是我!
不是我埋的你!”我婆婆嚇得魂飛魄散,手腳并用往屋里爬,褲襠底下濕了一大片,
臊臭味混著尸臭,簡直要命?!肮啡盏?!裝神弄鬼!”李大山吼了一聲給自己壯膽,
順手抄起剛才丟下的扁擔,掄圓了就朝那怪物砸過去,“給我滾回棺材里去!
”扁擔帶著風聲砸在怪物肩膀上,“咔嚓”一聲脆響!扁擔斷了!怪物只是晃了晃,
那顆爛腦袋慢悠悠轉(zhuǎn)向李大山,爛嘴咧開,像是在笑?!按笊剑?/p>
”我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就在那怪物青灰色的爪子要碰到李大山胸口的時候,
一個人影鬼一樣出現(xiàn)在院子東頭的矮墻上?!岸?!”聲音不大,清清冷冷的,像塊冰砸下來。
說也邪門,那怪物的爪子真就停在半空,離李大山心口不到一寸!
它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怪響,爛臉上那倆黑窟窿死死盯著墻頭那人。
墻頭上蹲著個年輕男人。穿一身料子看著就貴的深色衣服,頭發(fā)有點亂,臉上沾了點灰,
但那雙眼睛亮得嚇人,像藏著刀子。他手里捏著個奇怪的玩意兒,像塊小木牌,
上面刻著彎彎曲曲的花紋,正對著那怪物?!傲制咭?!
”掐我脖子的那個瘋女人突然尖叫起來,聲音又尖又利,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又是你!
陰魂不散!”叫林七夜的男人眼皮都沒撩她一下,目光跟冰錐子似的,直直釘在李大山身上。
他從墻頭輕輕跳下來,落地一點聲兒都沒有。他晃了晃手里那塊小木牌,一步步走過來,
眼神冷得能凍死人。“李大山是吧?”他聲音平平的,沒啥起伏,卻壓得人喘不過氣,
“你爹李老栓,四十年前在關外黑水嶺,伙同一個叫周大福的,挖了不該挖的墳,
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惹上了‘山魈’的怨氣。”他下巴朝那定住的青灰怪物抬了抬:“喏,
這鬼東西,就是那怨氣養(yǎng)的‘倀’,靠吸食血肉精氣活著,專找債主血脈。你爹死了,
債沒清,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它今兒就是沖你來的?!蔽夷X子里“轟”的一聲!周大福?
不就是前幾天拿刀要捅我們的那個周強他爹嗎?四十年前?關外?挖墳?我公公?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猛地想起那些發(fā)黃的信,信里公公提過要“遠走高飛”,
提過“惹了不該惹的東西”,
還說過“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躲起來”……難道……難道不是偷情,是為了躲這個?!
“放你娘的狗臭屁!”李大山脖子上的筋都爆出來了,眼珠子通紅,“俺爹一輩子老實巴交,
怎么可能干那種缺德事!你少在這胡咧咧!”“老實巴交?”林七夜嗤笑一聲,
眼神像刀子刮過癱在門檻邊抖成篩糠的我婆婆,“那你問問你娘,
當年她為啥要偷偷摸摸把這‘倀’的尸身從關外運回來,埋在她自家炕頭底下?嗯?張王氏?
你以為埋深點,用點鎮(zhèn)物壓著,就沒事了?這玩意兒是活的!
它在底下吸了你們家?guī)资甑纳鷼?,越來越兇!今天要不是這邪陣被沖開,
它還得繼續(xù)吸下去,直到把你們李家最后一點血脈榨干!”我婆婆張王氏被他點名,
嚇得“嗷”一嗓子,
……能鎮(zhèn)宅……能發(fā)財……我不知道它會活過來啊……嗚嗚嗚……”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徹底崩潰了?!版?zhèn)宅?發(fā)財?”林七夜嘴角那點冷笑更冷了,“蠢!這是引狼入室!
你男人李老栓和周大福當年在黑水嶺,挖開了一座古祭壇,
里面埋著供奉給山魈邪神的活祭品。他們貪圖祭品身上的陪葬玉器,驚擾了祭品尸身,
放出了附著在尸身上的‘倀’氣!周大福當場被倀氣纏身,后來死在牢里,怨氣不散,
他兒子周強才被這怨氣影響,瘋了一樣找你們報仇。你男人李老栓,
帶著這具被倀氣徹底侵蝕的尸身跑回來,以為用點土法子能鎮(zhèn)???做夢!他死那么早,
就是被這鬼東西吸干了陽氣!”所有的碎片噼里啪啦在我腦子里炸開!那些信!
公公字里行間透出的恐懼和絕望!婆婆幾十年如一日的刻薄怨毒,
是不是也因為守著這個天大的、隨時會炸開的秘密?周強的瘋狂復仇!
還有眼前這個青灰色的怪物……原來根子在這兒!公公當年不是背叛,是逃命!是闖了大禍!
周大福也不是被他害死的,是兩人一起遭了報應!
“嗬…嗬…” 那被定住的“倀”喉嚨里又發(fā)出怪響,身上那些暗綠色的霉斑像活了一樣,
開始蠕動、蔓延。林七夜手里那塊小木牌猛地一燙,發(fā)出暗紅色的光,
牌面上的刻痕像燒紅的烙鐵?!安缓茫 绷制咭鼓樕蛔?,低喝,“符鎮(zhèn)不住它了!
這倀吸足了你們李家的生氣,兇得很!”他話音沒落,“倀”身上猛地爆出一股黑氣!
又腥又臭!那股黑氣像無數(shù)條扭動的毒蛇,轟然沖開了林七夜木牌發(fā)出的紅光束縛!
“吼——!” 那“倀”發(fā)出一聲完全不似人聲的咆哮,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它那雙腐爛的窟窿眼瞬間變得一片慘綠,死死鎖定了離它最近的李大山!剛才的定身咒,
徹底失效!“大山!” 我撕心裂肺地喊出來,想撲過去,腿卻軟得像面條。
那“倀”的動作快得根本不像個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東西!青灰色的爪子帶起一股腥風,
五指張開,黑長的指甲閃著烏光,直掏李大山的心窩!那速度,躲不開!
李大山整個人都懵了,眼睜睜看著那爪子抓過來,瞳孔里映出那越來越近的死亡陰影。
他大概以為自己死定了。就在那爪子尖幾乎要刺破他破棉襖的剎那——“嗡!
”一聲奇怪的震鳴。很輕,卻又像直接敲在人的骨頭上。李大山的身體周圍,
毫無征兆地炸開了一圈淡淡的、土黃色的光!那光很薄,像一層霧氣,卻異常堅韌!“噗嗤!
”“倀”那能抓斷扁擔的爪子狠狠撞在這層黃光上!沒有血肉橫飛,
只有一種極其沉悶、令人牙酸的撞擊聲,像是鐵錘砸在了千年老樹的樹墩子上!
黃光劇烈地閃爍、波動,像水面被巨石砸中,但硬生生沒破!
一股無形的氣浪猛地從撞擊點炸開!“嗚哇!” 離得近的瘋女人首當其沖,
像被狂奔的牛頂了胸口,整個人倒飛出去,“哐當”一聲砸在院墻上,
哼都沒哼一聲就軟了下去。我離得稍遠,也被那股氣浪掀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尾椎骨磕得生疼,眼前金星亂冒。那“倀”更慘!它像是狠狠一拳打在了燒紅的鐵砧上,
抓人的那只爪子發(fā)出“咔嚓咔嚓”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碎裂聲,從手指到小臂,瞬間扭曲變形!
青灰色的皮膚寸寸崩裂,露出里面漆黑的、像是燒焦木頭一樣的骨頭!
一股更濃烈的惡臭彌漫開來。“吼嗷——!” 怪物發(fā)出痛苦至極的嚎叫,
踉蹌著倒退好幾步,那雙慘綠的“眼睛”死死盯著李大山身上的黃光,
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暴怒和……一絲本能的恐懼?李大山自己都傻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那層忽明忽暗的土黃色光暈,又看看自己完好無損的胸口,
再看看那斷爪慘叫的怪物,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
半天憋出一句帶著哭腔的河南土話:“俺……俺滴娘嘞……這弄啥嘞?”“神佑?
” 林七夜的聲音帶著強烈的驚詫,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李大山身上的光,
又猛地看向李大山那張茫然又驚恐的臉,“不對!
這不是外力加持的守護……這是……這是你血脈里的東西?你爹李老栓當年到底還干了什么?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事情,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近乎命令的急切:“李大山!別愣著!想想!你爹死前,有沒有給過你什么東西?
任何東西!或者說過什么奇怪的話?!”“東西?話?”李大山完全懵了,腦子亂成一鍋粥,
下意識地搖頭,“沒……沒啥啊……俺爹走得急……”他這邊還在懵逼,
那邊吃了大虧的“倀”徹底瘋了!斷爪的劇痛和守護之光的刺激讓它兇性徹底爆發(fā)!
它不再試圖攻擊李大山,那雙慘綠的鬼眼猛地一轉(zhuǎn),像探照燈一樣掃過院子!它的目光,
先是掠過癱在門邊嚇暈過去的我婆婆,沒停留。又掃過墻根底下不知死活的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