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嘆了口氣:“明日你且去謝府探望小侯爺,好歹全了禮數(shù)?!?/p>
“女兒知道了?!?/p>
沈父離開后,碧荷急忙取來藥膏為我處理手背的傷口。
“小姐,您當(dāng)真要嫁蕭將軍?聽說他……”后面的話碧荷沒敢說出口。
我輕笑出聲:“聽說他剜人眼珠下酒?還是說他府上夜夜能聽到女子的慘叫聲?”
碧荷嚇得打翻了藥盒。
“不過是些傳言罷了,若真克妻,我死之前定先給你安置好去處?!?/p>
“呸呸呸!小姐莫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我撿起滾落的瓷瓶遞給碧荷,眼眶微微發(fā)熱。
前世,碧荷為了護我,被沈清妍的人活活打死,尸體扔進亂葬崗,被野狗啃食了個干凈。
那時我已被灌下毒藥,連為她收尸的力氣都沒有。
“傻丫頭,這次我定會護好你。”我擦了擦眼角,聲音有些發(fā)啞。
碧荷愣愣地看著我,眼眶瞬間紅了。
“好了,上藥吧。”我收回思緒,將手伸過去。
“明日去謝府,還得讓他們看看,我沈書瑜好得很?!?/p>
謝府那熟悉的大門依舊氣派非凡。
前世,我曾無數(shù)次懷著雀躍的心情踏入,最終卻是被一頂薄棺抬出。
我的手無意識撫過小腹平坦的位置,那里曾經(jīng)孕育過一個小小的生命。
而最終卻只換來穩(wěn)婆一句冰冷的“死胎”,和一具被匆匆抱走的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的青色小身體。
今日再來,腳下每一步都踩著前世的尸骸。
引路的丫鬟將我?guī)У街x景堯的房外。
還未進門,一個甜膩的聲音便清晰地飄了出來,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和心疼。
“景堯哥哥,你忍著點,這藥是苦了些,可太醫(yī)說了,要按時服下腿才能好得快些……”
是沈清妍,她總是一副我見猶憐的“解語花”模樣。
我冷笑一聲,推門而入。
房內(nèi)藥味彌漫,謝景堯倚在床頭,右腿裹著厚厚的繃帶。
“沈書瑜?你還敢來?”他見到我,眼中掠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隨后緊緊皺起眉頭。
沈清妍猛地回頭,眼神中暗藏幾分得意:“姐姐,你來了?!?/p>
“父親讓我來看看小侯爺。”我將補品放在桌上,語氣平淡:“心意已到,小侯爺好生休養(yǎng)?!?/p>
“等等!”謝景堯突然撐起身子:“我有話單獨跟沈大小姐說?!?/p>
沈清妍咬唇不肯走,直到謝景堯哄了一通才不情不愿出去了。
房門一關(guān),謝景堯立刻變了臉色:“沈書瑜,前世你以救命之恩逼迫我娶你,這一世你要是再敢耍花樣……”
“怎么?再毒死我一次?”我的聲音毫無溫度。
謝景堯額角處的青筋跳了跳:“你既然重生了,就該知道清妍的好!前世要不是你多此一舉,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
本以為已經(jīng)冷硬的心,此刻還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我為救他被馬蹄生生踩斷三根肋骨,在他眼里卻是多此一舉。
而他不知道,被他放在心尖上的沈清妍,才是害他狼狽墜馬的罪魁禍?zhǔn)住?/p>
沈清妍為了名正言順嫁進謝府,設(shè)計了這么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