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句狠話,林薇像一陣風(fēng)一樣沖出了家門。
我知道她要去哪。
除了那個賣給她紙人的紙扎匠,她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
我沒有攔她,只是慢悠悠地走到沙發(fā)旁,拿起了自己的手機(jī)。
我找到一個陌生的號碼,發(fā)了一條早就編輯好的短信。
“她要來了,按我們說好的辦?!?/p>
發(fā)送成功后,我刪掉了所有的記錄。
幾個小時后,林薇回來了。
和離開時的癲狂不同,此刻她的臉上,帶著一種死灰復(fù)燃般的詭異鎮(zhèn)定。
她的手里,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盒。
她走進(jìn)客廳,將木盒放在茶幾上,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tài),輕輕撫摸著盒蓋。
“沈月,你不是想看我死嗎?我偏不如你的愿!”
她打開盒子,我看到里面躺著一個更加邪氣森森的紙人。
那個紙人只有手掌大小,通體漆黑,身上用血紅色的朱砂畫滿了看不懂的符咒,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大師說了,之前那個只是替身,怨氣不夠重?!?/p>
她的聲音帶著瘋狂的笑意。
“這個,是‘索命偶’!”
“大師還說,索命偶,必須用至親之人的血肉怨念,才能驅(qū)動!”
她的話音未落,眼中閃過一道瘋狂的兇光。
她猛地朝我撲了過來,手里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
“既然我沒有至親之人,那就用你的血來祭它!”
“沈月,你去死吧!”
我早有防備,在她撲過來的瞬間,側(cè)身躲開。
我們兩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求生的欲望讓她變成了一頭野獸。
在撕扯中,我故意示弱,讓她手中的刀鋒,在我的手臂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林薇看到血,眼睛都亮了,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她立刻松開我,像條瘋狗一樣撲到地上,用手指興奮地蘸起那灘血跡。
“哈哈哈!我拿到你的血了!沈月,我拿到你的血了!”
她拿著沾滿我鮮血的手指,沖回茶幾旁,得意地放聲大笑。
“你就等著給它償命吧!”
“它會吸干你的陽氣,讓你替我承受所有的厄運(yùn)和詛咒!”
說著,她將那根血指,狠狠地按在了“索命偶”那片空白的臉上。
她關(guān)上房門,反鎖。
很快,房間里就傳來她念誦咒語的聲音,陰森而詭異。
整個屋子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陰風(fēng)陣陣。
我卻靠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用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臂上那道淺淺的傷口。
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至極的笑。
因為那滴在地上的血,根本就不是我的。
林薇太急于求成了。
她急著拿到我的血,急著催動詛咒,急著讓我替她去死。
所以她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
在剛才的扭打中,我故意將她整個人推向了墻角。
墻上有一顆用來掛東西的舊釘子,生了銹,尖銳無比。
她的手背,正好從那顆釘子上狠狠地劃了過去。
她自己的血,流得比我的還多。
她像瘋了一樣蘸起地上的血,根本沒分清,那血泊里,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的。
房間里,林薇那癲狂的咒語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凄厲到完全不似人類能發(fā)出的慘叫!
她用自己的血,為“索命偶”開了光,點了睛。
那索命偶要索的,自然是她自己的命。
屋里的慘叫聲越來越弱,變成了壓抑的、痛苦的嗚咽。
我緩緩站起身,走到她的房門前。
門被反鎖了,但我有備用鑰匙。
我輕輕地,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