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卻熾熱無比。
房間漆黑,沒有一絲亮光,只有夾雜著的喘息聲。
權墨席俯身輕撫懷中人的肩膀,手指輕輕撫過柔順的發(fā)絲。
黑暗中兩人看不清彼此的臉。
“再來一次?!睓嗄穆曇魩е鴫阂?。
懷中的女子微微顫抖著,沒有接話。
兩人理智拋卻,再一次沉淪。
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折進玻璃落地窗,把被子鋪上一層金色的薄紗。
任如意本想享受著日光的寵溺,卻只覺渾身乏痛,頭也昏沉難受。
她試著睜眼。
入眼便是站在在窗前面對她看著窗外的修長身影。
權墨席聽到動靜,邊扣著袖扣,轉回身,便和床上的女子撞上視線。
在看到她被子下露出的白皙皮膚上異常的泛紅,好看狹長噙著冷漠的眼眸染上了浮動。
仿佛又將失控。
“醒了?”權墨席用眼睨她,居高臨下的視線中帶著一貫的清冷。
任如意心中泛起苦澀,昨夜的瘋狂仿佛一場夢,好不真實。
可是眼前人那冷漠的氣息提醒著她,這不是夢。
昨晚,祁朝電影殺青。
半年沒見到他,任如意想念得很,便自作主張偽裝一番去了他的殺青宴。
本想給他一個驚喜,卻遭到他的責備,責怪她為什么一聲不吭跑過來。
“多少人盯著我這殺青宴,你這樣突然出現(xiàn),少不得被拍到。”
任如意低垂著頭,任清羽在一旁笑了,“祁哥,別怪小意了,我這半個妹妹看你比看她媽媽還緊張?!?/p>
周圍散發(fā)出一串笑聲,任如意看到祁朝也在笑。
她小聲怯怯的對著祁朝道歉:“祁哥,我太想你了,只是想過來看看你,你不喜歡,那我就先走了。”
卻被任清羽一句來都來了,幫祁哥擋擋酒唄,他胃不好喝不了太多酒之類的話,讓她留了下來。
她像個跟班一般跟在幾人身后幫著周旋。電影合作商遞過來的酒有三分之二進了她的口中。
喝了許多,以至于她有些發(fā)醉。
半醉半醒間聽到祁朝正和她哥任山花商量任清羽后續(xù)的發(fā)展問題。
任山花:“清羽還是太過招搖了,好幾次壓了熱搜,討論度還是下不來?!?/p>
祁朝:“沒事,不是有任如意嗎?只要有她在,我保證清羽沒事?!?/p>
任山花:“那倒是,你找的這個女朋友,也就這點用?!?/p>
祁朝:“誰讓你這個妹妹愛我愛的要死?!?/p>
任山花:“她算什么妹?一個低賤的小三生的低賤女兒罷了。倒是你那邊,注意分寸,在她眼里你還是她男朋友?!?/p>
這時一道女聲插了進來:“真可笑,她一直以為我搶了她的?!?/p>
“乖了,她就是你的仆人,想怎么玩隨便你?!逼畛Φ馈?/p>
幾人隨著哈哈大笑。
任如意聽著全身發(fā)寒,原來愛意那么假,卻演的那么真。
任清羽挑笑:“是嗎,那你可不準跟她產(chǎn)生真感情?!?/p>
“就她那種,我會對她產(chǎn)生感情?放心吧。她就算脫光站我面前,我只會覺得是一團惡心的白豬肉。哈哈。也就她一人以為三年前的人是我呢?!?/p>
耳邊傳來一陣嗤笑聲,任如意整個人發(fā)寒。
祁朝是她男朋友,三年前,生日當天,她妹妹任清羽給她遞了杯酒,她喝下去以后,全身發(fā)熱,一夜荒唐。
如果那晚不是他,那又是誰。
那天半夜清醒過來那刻,她怕的沒敢看床上,就慌亂跑走。
走之前她看到黑夜里,床頭的柜面上,有塊發(fā)著光的機械手表。
無任何血色的臉有了些血色。
祁朝也有一塊,是任清羽送給他的。
她以為那人就是祁朝。
祁朝于她來說是天上月,豈是她能染指的,她連夜跑路。
直到第二年,祁朝出現(xiàn),說找了她許久。
說對不起她。
會對她負責。
所以她答應他的提議,兩人正式成為男女朋友。
“哈哈,也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不過有了這件事,她倒是對你言聽計從?!?/p>
耳邊的話,讓她整個人從頭發(fā)寒。
原來三年前的人是一個她不曾認識的人。
她和祁朝認識那么多年,她從沒想過,他會這樣對她。
這場騙局那么久遠。
醉意越發(fā)上頭。
她早該想到的,畢竟這兩年來,在所有人眼里,祁朝是任清羽的男朋友。
他連一個公開都不愿意給她。
隨后任清羽被一個變態(tài)男演員追求,祁朝當即就對外宣稱任清羽是他的女朋友,試圖趕走那些蠢蠢欲動的狂蜂浪蝶。
而他真正的女朋友任如意卻只能被他一句:我是幫你姐姐,再說又不是真的,別亂吃醋,如此小家子氣,以后怎么進我家門,給堵了所有話。
她喜歡祁朝,是因為他是她在任家唯一的光。
讀書時他會再給任清羽帶甜品也會給她帶上一份,在傭人嘲諷她時也會出聲制止。
所以她愛上了他,在發(fā)生上床事件后,祁朝一年后的順勢表白,她喜悅高興,不可置信的心情,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份悸動。
三人肆無忌憚的談論讓任如意心臟只覺一股刺痛。
任清羽是只驕傲的天鵝,頭永遠都是高昂著的。
沒有人會讓她低頭,而她任如意便是那只上不了臺面的丑小鴨。
存在只為了成就高傲天鵝的蛻變。
她不知怎么走的,只知道渾渾噩噩的撞上一個人影。
迷糊間她認出了男人。
是她親媽經(jīng)常提在嘴邊的男人。
撞進懷里瞬間她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是一種熟悉的味道。
腦袋一瞬間的發(fā)蒙,也許是受了刺激,她親上了男人的唇。
任如意抬眸看過去,男人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起,弧度自帶一種拒人千里的疏離感。
雙唇緊閉,她好像還能感受到昨晚男人唇間冰涼的觸感。
“對不起?!痹S久過后,她小聲道歉。
權墨席是她母親的繼兒子,她見過幾次。
作為權勢滔天的權家掌權人,任如意和母親相認后也沒能跟他講上過一句話。
只在權家席位上時瞧過幾眼。
但母親季云煙卻經(jīng)常給她提起,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好好討你那大哥的歡心,讓他多給你分點股票錢財,權家這邊我是沒法了,權墨席還是不肯接受我?!?/p>
“對不起什么?”冷淡音傳來,任如意莫明慌張,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被子的重量讓她有了幾絲安全感。
“昨晚的事?!彼÷曊f道。
“嗯。”
權墨席視線掃過她,雙眸仿佛藏著寒星,深邃而清冷。
只是不經(jīng)意間的一瞥,便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銳利。
整個人富貴矜冷。
“睡了你,這次想要什么直接說?!?/p>
男人嗓音好聽卻帶著寒涼,說出的話沒有一絲溫度。
任如意搖搖頭:“不用,是我找上的你。”
“想好了告訴我,我不喜歡欠人?!?/p>
男人自顧扔下一句話,就朝外走。
人走后,任如意好像才活了過來,手捂面,羞憤不已!她都做了些什么!
就因為受到刺激,就找上了不該惹的人。
感受著被子下空洞洞的身體,一股酸澀涌了上來。
發(fā)了許久的呆,才去找自己的手機,好在手機還有電。
還沒點開就看到祁朝和任山花都給她發(fā)了消息。
難道兩人找不到她,著急了?
她慌忙點開,卻看到了令人發(fā)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