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景生算是青梅竹馬。
相識至今快二十年了。
結(jié)婚前夕,陸景生突然覺得膩歪了。
「阿寧,我們婚前這幾個月先不要見面了?!?/p>
「給彼此留一點空間,培養(yǎng)點神秘感,找回初戀的感覺?!?/p>
結(jié)果他轉(zhuǎn)身就找上他小師妹。
我氣極了,回頭勾搭上他好兄弟。
三個月后,他和他小師妹鬧翻了。
滿世界找我回歸。
「阿寧,我們將結(jié)婚日程提前到月底吧?!?/p>
電話那頭傳來他兄弟懶散的聲音,
「我太太沒空,她和我正在亞西古堡度蜜月呢?!?/p>
1
「親姐啊,你可是醒了?。 ?/p>
鄧倫桑拍著胸口,一臉后怕,
「謝天謝地,姑奶奶你終于醒了,我都快被你嚇?biāo)懒??!?/p>
「幸好我來醫(yī)院看朋友,結(jié)果在門口看到你搖晃著就倒了下去,嚇得我魂都沒了?!?/p>
「怎么生病了,也不叫你未婚夫陪你?他在干嘛呢,怎么也不接我電話……」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喋喋不休的男人,半響憋出一句,
「他在陪你啊,聽他說你又失戀了?!?/p>
鄧倫桑盯著我看了幾秒,疑惑,
「陪誰?我?」
我木木點頭,
「陸景生說,昨晚你又失戀了,他需要陪著你安慰你?!?/p>
鄧倫桑指指自己的鼻子,氣笑了,
「對對對,我踏馬又失戀了?!?/p>
「你男朋友對我太好了,要沒有他陪著失戀的我,我高低得尋死覓活,我一分鐘也離不開他?!?/p>
他說完這些話,我和他都沉默了。
我只覺一陣疲憊。
一些早就潛伏在我和陸景生之間的問題,就這樣無端地暴露在外人面前。
2
出院送我回去路上,鄧倫桑細(xì)細(xì)叮囑,
「醫(yī)生雖然說你現(xiàn)在暫時沒事,大病初愈也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得好好休息。」
我盯著前路發(fā)呆,突然開口,
「送我去亞細(xì)亞酒店?!?/p>
鄧倫桑雖有疑惑,但是沒有多問,直接改了方向。
下了車,我就和鄧倫桑告別。
我一個人坐在酒店大廳的角落里發(fā)呆。
不知道我為什么要來這里。
也許下意識地想推翻心中無端的猜測。
怕自己淪陷進(jìn)懷疑的深淵。
覺得只有親臨其境,守在這里,才安心。
一串嬌笑自遠(yuǎn)外傳來,帶著江南女子獨有的軟糯口音,引得我回頭。
就看見陸景生攬著溫雪兒的肩膀,兩人親密無間地走入電梯。
電梯門關(guān)閉那一瞬間,我看到陸景生和溫雪兒擁抱在一起。
溫雪兒緊緊親昵的抱著陸景生。
電梯門緩緩關(guān)閉,我猛地起身想沖過去質(zhì)問,眼前卻一陣眩暈,差點摔倒。
身后有人攬住我,把我及時扶住。
「小心?!?/p>
是鄧倫桑。
他竟然沒走。
3,
酒店頂層總統(tǒng)套房。
「這里是我的長租包房,在南市時,我通常住這邊?!?/p>
「寧姐姐,你在這里安心睡一會,身體恢復(fù)恢復(fù)晚點我再送你回去……」
我一眼看到酒柜上的酒,
「我想喝酒!」
鄧倫桑沉默沒動。
我卻自己動手打開一瓶。
入口辛辣刺激,嗆得我咳嗽連連。
我卻拼命灌下大半瓶。
借著酒勁。
「你失戀了對嗎?」
「正巧我也是。」
任憑自己沉淪下去。
頭頂傳來輕笑聲開。
我的大腦再也不受控制,一陣眩暈。
我再次一頭栽下,沒了動靜。
4.
臉上有清涼滑過。
我幽幽轉(zhuǎn)醒過來。
看到鄧倫桑正半跪在沙發(fā)前用濕毛巾擦拭我臉頰。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迎上鄧倫桑幽怨的眼神,
「還想繼續(xù)嗎?」
鄧倫桑那張好看的混血面孔瞬間漲紅,
「別耍我了,姐姐。我會當(dāng)真的?!?/p>
「叫我?!?/p>
「鄧倫桑?!?/p>
「再叫?!?/p>
「倫桑!」
「阿?!?/p>
借著酒勁,我肆意地著瘋。
原本紳士溫和的他,在我的聲聲呼喚中,似是受了刺激般化身猛虎野獸。
正待發(fā)力時,他手機響了。
我一眼看到屏幕上顯示陸景生三個字。
「唔?!?/p>
鄧倫桑用力撞過來,頭暈?zāi)啃?/p>
「專心點?!?/p>
電話響了好一陣,自己停了。
我才剛松了一口氣,它又響了起來。
我心中一陣煩躁。
伸手搶過他手機,正想幫他關(guān)機,卻不小心觸碰到接通鍵。
電話瞬間接通,陸景生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兄弟,江湖救急?!?/p>
「這幾天要是夏寧問你,你一定要說咱倆在一起,拜托!」
我屏住呼吸,懸著的那顆心終于死了。
鄧倫桑漫不經(jīng)心回了句,
「不是都快結(jié)婚了么,怎么還玩得這么花?你就不怕被她發(fā)現(xiàn)跟你分?」
陸景生的聲音帶著笑意,從電話里傳出,
「分?不可能!從小到大,誰不知道夏寧對我怎樣的死心塌地。就算地球爆炸她都不可能和我提分手。」
「這不是家里逼我們年底結(jié)婚,兄弟我也是沒辦法,婚前不浪個夠,結(jié)婚后就不自由了?!?/p>
鄧倫桑撇了身下的我一眼,勸道,
「還是收收心吧?!?/p>
「兄弟你懂不懂,這叫家花沒有野花香,就算結(jié)了婚咱也得是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不然枉為男人??!」
「再說了,如果你生哥我收手了,那得辜負(fù)多少倩女靚妹啊?!?/p>
我徹底閉上眼睛,不想再聽下去。
怕污了我的耳朵。
鄧倫桑卻不打算放過我,突然兇狠起來。
痛得我輕呼出聲。
聲音不大,卻被陸景生敏銳地聽了去。
「靠!原來兄弟在辦事啊,那哥哥我就不耽誤你辦大事了?!?/p>
掛斷電話,我有些清醒過來。
「不要。」
我伸手,想要推開他。
就見鄧倫桑一臉委屈看向我,
「姐姐這是過河拆橋?!?/p>
「難道我只是你們happy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嗎?」
我內(nèi)心生出一片愧意,
「當(dāng)然不是?!?/p>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這么死心塌地?」
「姐姐你真的就沒想過離開他嗎?」
「或許,離開他,會有更好的在等你。」
我默然,沒有回答。
鄧倫桑卻是突然發(fā)起猛烈的攻勢。
我掙扎著,想要撐起身子。
腦袋暈得厲害,痛覺無限放大,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爆發(fā)了。
我哭了。
直到我嚎啕大哭起來,鄧倫桑徹底慌神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剛才也不知道怎么了……」
「我發(fā)誓,下次不會了,別哭好嗎?」
借著這點委屈,我放縱自己肆意大哭。
「對不起有什么用!」
「你!不會再有下次了!」
「你們?nèi)际菈娜?,男人全是混蛋王八蛋!?/p>
5.
陸奶奶的生日是在月底。
我沒讓陸景生來接我,自己打車過去的。
我剛下車,就看到陸景生的車子同時到達(dá)。
下一刻,溫雪兒從他的車上開門下來,對著我笑咪咪打招呼,
「夏寧,好久不見了?!?/p>
我蹙眉,沒想到這樣的場合,溫雪兒居然也會來。
陸景生來到我身邊,習(xí)慣性地想攬著我的肩膀,被我避開。
「是奶奶讓我順路接上小師妹?!?/p>
我沉默不語。
溫雪兒的父母和陸家是世交,她來給陸景生奶奶慶賀生日,倒也無可厚非。
只是自從上次看到她朋友圈的照片后,再看她和陸景生兩人,怎么都覺得兩人之間氛圍不一樣了。
溫雪兒突然輕呼出聲,
「景生哥哥,我的禮物還在車?yán)??!?/p>
陸景生返回給她取來,兩人對視時都笑意盈盈。
溫雪兒還嘟著嘴,故意不接,
「景生哥哥,好沉的,人家拿不動?!?/p>
陸景生一臉無奈地笑著,提著東西走在后面。
溫雪兒向我撲過來,親親熱熱攬著我的胳膊,
「夏寧姐,有沒有想我呀,這次我回國,就不打算走了?!?/p>
「景生哥還幫我按排工作,讓我給他當(dāng)助理呢,以后咱們可就要經(jīng)常見面了?!?/p>
我點點頭,由衷地說道,
「那讓陸景生多多關(guān)照你?!?/p>
溫雪兒眉眼飛揚,斜睨了陸景生一眼,
「關(guān)照個屁,景生哥哥脾氣壞死了,要求又嚴(yán)苛,出一點點錯他就抓住不放,訓(xùn)我個狗血淋頭?!?/p>
「夏寧姐,你是怎么受得了他這樣的臭脾氣的。」
我這次沒回應(yīng),加快了步伐,打算趕緊進(jìn)到里面,避免尷尬。
陸景生卻是察覺出我的不對勁。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示意溫雪兒,
「你先進(jìn)去,我和你夏寧姐有事要說。」
溫雪兒嘟著嘴,有些不爽地越過我們進(jìn)門。
「阿寧,你又在耍脾氣?」
「真的是奶奶讓我去接的,按排雪兒來公司也是奶奶的意思,讓她先適應(yīng)一下,然后……」
我淡淡笑了笑,打斷他,
「我沒生氣,你不用說這些。」
「怎么按排是你的自由,不需要跟我交待什么。」
陸景生一臉狐疑,盯著我看了半天,
「真沒生氣?」
我搖頭。
陸景生像是松了一口氣,然后嬉笑著扳過我的臉,
「我看看我的小妞,分開這么久,有沒有長胖?」
「上周五怎么突然打電話給我,變著法讓我回去?想我了?」
我的面上平淡如水,內(nèi)心MMP。
「看吧,我就說試著分開一段時間,咱們之間都熟得像左右手一樣,毫無神秘感,你看這不就馬上見成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