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阮星晚在雜物間的高燒中昏昏沉沉地睡著,身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連呼吸都像是被刀子割著喉嚨。
她剛陷入混沌的黑暗,一盆刺骨的冰水就猛地潑在她身上!
“啊——”
阮星晚被凍得一個激靈驚醒,冰碴順著發(fā)絲滑進衣領(lǐng),刺得她渾身發(fā)抖。
她艱難地睜開眼,看見傭人端著空盆站在面前,臉上寫滿不耐煩。
“先生讓你去照顧白小姐。”傭人冷冰冰地說。
阮星晚蜷縮著發(fā)顫的身子,聲音嘶?。骸拔以诎l(fā)燒,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
“我可不敢違抗先生的命令?!眰蛉舜驍嗨?,嫌惡地后退一步,“你最好別為難我?!?/p>
高燒讓視線模糊不清,阮星晚撐著墻慢慢站起來。
每走一步,小腿被鱷魚咬傷的傷口就撕裂般地疼。
她扶著墻,一步步挪到白露晞的房間。
推開門時,白露晞?wù)诖斑叞l(fā)呆。
見到阮星晚,她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委屈,快速比劃著手勢:
【對不起,我不知道阿宴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會離開他的?!?/p>
阮星晚愣在原地。
就在這時,房門被猛地推開!
“小晞!”沈修宴沖進來一把將白露晞?chuàng)нM懷里,“誰準你說要走的?”
他銳利的目光掃向阮星晚,臉色瞬間陰沉:“你又跟她說什么了?”
“我什么都沒……”
“屢教不改!”沈修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看來你是沒吃夠教訓?!?/p>
他甩開阮星晚,對門口的保鏢厲聲道:“把她扔到貧民窟去!就扔在她當初害小晞受傷的地方!”
阮星晚被粗暴地拖上車時,高燒已經(jīng)讓她視線模糊。
當車門在貧民窟打開的那一刻,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人立刻圍了上來。
“喲,這不是有錢人家的太太嗎?”
“把值錢的都交出來!”
阮星晚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耳環(huán)就被硬生生扯下,耳垂鮮血直流。
緊接著是項鏈、手鐲。
“我愿意把錢都給你們……”她虛弱地哀求,“只要可以放過我……”
“衣服應(yīng)該也值不少錢吧?”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笑的格外猥瑣,伸手就來扯她的衣領(lǐng)。
"不要!"阮星晚死死護住最后的遮蔽,卻被一拳打在腹部。
她疼得彎下腰,隨即被更多人圍住。
拳腳如雨點般落下,有人趁機撕開她的衣服。
“身材真不錯啊……”骯臟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阮星晚拼命掙扎,卻被按在泥濘的地上。
就在她絕望時,天空突然炸響驚雷,傾盆大雨瞬間澆下。
圍觀的人罵罵咧咧地散開,阮星晚蜷縮在雨水中,渾身赤裸,像條瀕死的魚。
當保鏢找到她時,她正被一個醉漢按在墻角。
回到別墅,沈修宴站在臺階上俯視著她,眼神比雨水還冷:“自作自受?!?/p>
阮星晚跪在雨里,長發(fā)黏在慘白的臉上,像個水鬼。
“求求你……放過我吧……”她已經(jīng)哭的泣不成聲了。
沈修宴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轉(zhuǎn)身:“把自己收拾干凈,別臟了我的地方?!?/p>
浴室里,滾燙的熱水澆在傷口上,阮星晚疼得發(fā)抖。
蒸汽中,她看見鏡子里的自己——
青紫的淤痕遍布全身,鱷魚咬傷的傷口泡得發(fā)白,耳垂還在滲血……
這就是她愛了十年的男人給她的。
眼前突然一黑,阮星晚重重栽倒在瓷磚上。
失去意識前,她聽見傭人的尖叫,和沈修宴遙遠的怒吼……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如果能就這樣死去……該又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