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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酥酥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頗有些惱羞成怒地解釋道:
“你們懂個屁!那是京圈太子爺為了方便追求我,特意求家里給安排的輔導員工作!”
“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把人叫來,看你還怎么囂張!”
說完,她竟真的當眾撥通了電話,指尖在屏幕上敲得噠噠作響。
“亭洲哥~”
“我舍友欺負我,你快來給我撐腰啊。”
電話掛斷,她像女王般坐到我的床鋪上,指揮著另外兩個舍友給她按肩,
又拿出錢包,用染著蔻丹的指甲夾出一張黑卡,在我鼻尖前來回比劃。
“本來想施舍你點零花錢的,”
“但現(xiàn)在嘛......就等我男朋友過來,開除你好了!”
我實在不白她哪里來的底氣。
但凡有點常識的都知道:輔導員連記過的權限都要層層審批,更別說開除學生了。
更何況,哪個首富家的公子會屈尊到一個大學當輔導員?
畢竟,我爸上次投錢建私立學院,讓我當院長都覺得委屈了我。
不過,“顧亭洲”這個名字,倒是讓我有些耳熟。
我想了想,拿起手機,低頭發(fā)了個信息。
林酥酥注意到了我的動作,突然拔高嗓門喊道,
“喲~現(xiàn)在知道搬救兵了?”
她故意把黑卡在我眼前晃成殘影,
“沒用的!你這種小鎮(zhèn)做題家啊,連求饒都找不著廟門呢!”
話音未落,宿舍門突然被踹得撞在墻上。
闖進來的男人西裝革履,說出來的話卻十分難評:
“是誰——欺負我們家酥酥寶寶了?”
“就是她!”
林酥酥瞬間切換成哭腔,手指幾乎戳到我的眉心,
“她不團結同學在先,故意排擠我在后。”
“還嫌棄你送我的神仙水,說護膚品不能亂用,應該請專業(yè)醫(yī)生來檢測后再定制。這不是明擺著說你送的是假貨,打您和首富顧先生的臉嗎?”
另外兩個舍友立刻點頭如搗蒜,握著神仙水的手又緊了幾分。
顧亭洲用看垃圾的眼神掃向我,冷聲問:
“叫什么?”
我看著他的臉,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于是反應幾秒后,才淡淡答道:
“許念恩?!?/p>
林酥酥卻像是突然被踩到了尾巴,沖上來對著我一頓推搡:
“賤人!你看什么看!亭洲哥是我的!”
“夜總會的臟手段少往大學里帶!亭洲哥最惡心你這種撈女!”
看著林酥酥為自己吃醋的模樣,男人很是受用。
喜笑眉開地一把摟過她的腰,柔聲安慰:
“寶寶放心。你如今是我女朋友了,我肯定給你出頭?!?/p>
我冷笑出聲。
我已經猜出顧亭州的身份了。
可沒想到,顧亭洲在聽到我的名字后,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夸張地一拍大腿,譏諷道: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爸收廢品,媽收銀的學生吧?一家子窮酸貨,還敢在這兒裝?”
兩個室友聞言,立刻跟著起哄,陰陽怪氣地附和:
“哎喲,原來真是窮鬼?。磕沁€裝什么清高?”
“趕緊低頭認錯吧,別自取其辱了!”
林酥酥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噗——就你這家庭條件,還好意思嫌棄神仙水?還皮膚醫(yī)生加定制?簡直笑死個人!”
“我們學校怎么回事啊?連這種層次的人都招進來,真是拉低檔次!”
我平靜地看著他們,淡淡道:
“我是以總成績第一名考進來的,怎么,上大學還得先查銀行卡余額?”
“再說了,輔導員私自收集學生家庭信息已經涉嫌違規(guī),你不保密還拿來當談資,不怕被開除?”
顧亭洲嗤笑一聲,滿臉不屑:
“開除?老子進這學校就是走個過場!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威脅我?”
林酥酥得意地挽住他的胳膊,故作天真地眨眨眼:
“哎呀,許學霸,你畢業(yè)以后是繼承家業(yè)收廢品呢,還是去超市當收銀員???真的好難選哦~”
其他人又是一陣哄笑,仿佛已經看到了我狼狽求饒的樣子。
我靜靜看著他們,忽然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們不知道:入學填家庭信息表時,我爸糾結了很久。
為了讓我“低調、絲滑、友好”地融入大學集體生活,這位靠“收購垃圾產業(yè)”起家的實業(yè)大佬,硬是把自己寫成了“收廢品的”;
而我那位在金融圈叱咤風云的親媽,則被他大手一揮,改成了“超市收銀員”。
甚至為了隱藏我的身份,他連我的姓都改成隨我媽了。
填完表,他還一本正經地教育我:
“現(xiàn)在信息泄露太嚴重,財不外露懂不懂?萬一有人綁架你,我最多出五百萬贖金,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
我剛想罵他摳門,一向寵我的老媽居然也點頭贊同:
“恩恩啊,你爸說得對!媽媽也希望你能借此機會體驗體驗普通人的生活,這對你的價值觀有好處。當年,我們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你多走走爸、媽的老路,對家庭關系也有幫助......”
我:“......”
“行吧,你們開心就好?!?/p>
可誰能想到,這份“低調”,竟然成了這群跳梁小丑打壓我的導火索!
既然他們非要踩到我臉上——
那我也不裝了。
我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