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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頭滾了滾,張嘴想解釋。
我卻不再看他故作溫柔的眉眼,轉(zhuǎn)身走進了房間。
“昨晚婷兒家停水,所以她才借我們家洗個澡?!敝苄写ù蟛礁M浴室,望著我消瘦的背影,補償般地說:
“你之前不是想逛商場嗎,我陪你去買幾套新衣服?!?/p>
我的視線,卻忽然瞥到他的洗漱杯,里面多了一只牙刷。
周行川有嚴(yán)重潔癖,之前我不小心碰到他的毛巾,他為此冷暴力了我兩天。
而段婷兒一回來,不僅跟他共享洗漱杯,還跟他換上了情侶款的新牙刷。
我的手一抖,手里的梳子掉落在地。
捂著顫抖的心臟彎下腰去,撿起梳子時,周行川已經(jīng)疾步往外走。
“公司臨時有事,我下次再陪你。”
當(dāng)他的背影飛速消失,我開始收拾出之前他送我的禮物,將它們通通裝進箱子。
把箱子拖到走廊上,忽然聽到傭人在樓下竊竊私語。
“所以說,少爺真的要跟李雅柔離婚,選擇自己的義妹段婷兒了?”
“廢話,你昨晚沒看到嗎?段小姐只不過來月經(jīng)弄臟點裙子,少爺就當(dāng)著自己父母,公主抱把她抱進了臥室。”
“這些年少爺送給李雅柔的東西,也都是按段小姐的喜好買的,只有李雅柔傻傻把它們成寶。”
手中的箱子轟然滑落,貴重的禮物摔碎滿地。
震動聲讓樓下霎時陷入了沉默。
我蹲到地上,默默撿起那些不該屬于我的東西,一股腦扔進了雜物間。
晚上八點,我正坐在屋外的臺階上擦拭過世的媽媽的照片,懷里,忽然落下一塊精致的黑森林蛋糕。
周行川的雙臂從后面伸過來,圈住了我的腰:
“外面這么冷,怎么不進去?”
我怔愣地盯著那塊蛋糕,他溫?zé)岬臍庀⒎髟谖叶叄骸澳銈兣⒆佣枷矚g吃哪種糕點?”
我噬甜,剛結(jié)婚的時候,我對周行川說想吃甜點。
沒想到他卻嫌惡地“嘖”了一聲:
“你是想隨便亂吃身材走樣,毀掉我們周家的形象嗎?別忘了你現(xiàn)在代表的不僅是你自己!”
結(jié)婚五年,為了維持身形,我為他戒掉了最愛的甜點和大部分高熱量的東西。
現(xiàn)在,他卻主動給我買了小蛋糕。
見我無動于衷,他蹙起了眉頭:“你之前不是纏著我說想吃嗎?”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太晚了,吃了沒法消化?!?/p>
沉默片刻,周行川冷哼一聲站起來往外走:“我出去跑步了。”
半個多小時后,我就看到段婷兒新發(fā)的INS。
“就因為一句‘想吃甜食了’,某個大笨蛋居然把全城最有名的甜點都給人家買了。你該不會想把人家從小辣妹養(yǎng)成小胖豬吧?不過看在你要帶人家出國去玩,就原諒你啦。”
看著照片上男人仔細地為段婷兒擺上小山一樣的小蛋糕,我默不作聲地關(guān)了手機,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來。
直到深夜,周行川才回家。
他一走進臥室,陌生甜膩的香水味就撲面而來,讓我忍不住想作嘔。
他發(fā)現(xiàn)我的柜子空了許多,不由得皺眉望著我:
“過陣子我去國外出差,你有什么喜歡的東西,發(fā)到我手機上?!?/p>
我倒進枕頭里,背對著他:
“不用了,我沒什么想要的?!?/p>
最后四天了,我唯一想要的,只是離開他而已。
他不悅地把西裝砸到地上,盯著我的后腦勺低吼:
“李雅柔你鬧夠了沒有,不就是做了不合你口味的早餐,一點屁事跟我擺冷臉?”
我還沒說話,他又發(fā)出一聲冷嘲:
“跟我拿什么喬?別忘了你的身份,要不是我,你以為現(xiàn)在過的什么日子?!?/p>
說完他“碰”的摔門走進了客房。
過去,他每次發(fā)脾氣,最終都是我小心翼翼,卑微地對他示好以求原諒。
但我現(xiàn)在徹底累了。
這天晚上,周行川躺在客房,盯了一夜門縫透進來的光。但一夜過去,那光里也沒有出現(xiàn)我前來求和的影子。
以前我總是一大早就起來給周行川準(zhǔn)備早餐。
但現(xiàn)在,我不準(zhǔn)備那么做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周行川從客房走進來,青著臉把我晃醒。
他煩躁地亮出手機命令我:
“后天下午之前,給我雕個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