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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結束，兩人走出餐廳。
風有些涼，夜色沉沉。
秦念臻走得搖搖晃晃，步子不穩(wěn)。
宋嶼聲下意識抬手想扶她，卻在伸到半空的時候，又慢慢收了回來。
她剛走過門前的臺階，一腳踩空，重心猛地一偏。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踉蹌著往下倒。
“秦念臻！”宋嶼聲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秦念臻的腳狠狠一崴，疼得讓她吸了口氣，卻一句話也沒說口，只低頭沉默著。
宋嶼聲焦急地看著她：“怎么了？很嚴重嗎？”
她抬起頭，眼神有些茫然。
然后，眼淚突然掉下來。
她小聲地說：“疼?！?/p>
宋嶼聲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什么話都來不及說，直接蹲下身，在秦念臻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背了起來。
“喂！”她驚呼，手忙腳亂，掙扎著要下來。
“別動。”他語氣溫柔又低沉，“你再動就摔了?！?/p>
她的手臂懸在半空，最后猶豫了半天，還是慢慢地，緩緩地，摟上了他的脖子。
那一刻，宋嶼聲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她也感受到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街道安靜，燈光昏黃。城市的喧囂仿佛都被隔絕在遠處。
走了一會兒，宋嶼聲突然開口：“你還喜歡他嗎？”
秦念臻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宋嶼聲這沒來由的話指的是什么。剛剛在飯桌上，她講到自己在國內的時候，碰到了一個人，他有時候對自己很好，有時候有很壞，最后，秦念臻咬著牙給那個人下了個定論——混蛋！
那時候她沒注意到宋嶼聲張口欲言的嘴，只是很快轉移到了下一個話題。
秦念臻一愣，抬起頭：“你怎么知道我喜歡他？”
他沒看她，語氣輕淡：“因為你講他的時候，看起來很難過?！?/p>
空氣安靜了一瞬。
她張了張嘴，沒再回答，只是把臉埋進他頸側，輕輕地呼吸。
然后她問：“那年你為什么離開？”
宋嶼聲腳步一頓，但沒停。
“有一件事，我必須得去解決。”
“現在解決了嗎？”
“解決了?！?/p>
她又沉默了一會，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那你以后還會走嗎？”
宋嶼聲沒立刻回答，只是忽然顛了顛秦念臻因為亂動而滑落的身體。
然后語氣堅定道：“不走了?！?/p>
他背著秦念臻走得很慢，路好像也格外的長，長到宋嶼聲背著秦念臻走了不知道多少個99步。
走到最后，秦念臻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困意將她包圍。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前一刻，她突然聽見宋嶼聲輕聲說：“如果喜歡他不開心，那能不能喜歡我？”
他的聲音貼近心口，透過胸膛的震動傳來，像是鼓點，一下一下落在她耳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只記得那一瞬，混沌中抬眼望見的，是天上點點星光，璀璨耀眼。
她想，今晚的夜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