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瑾年被淹沒死在了臭水溝。
圍觀的人群肆意破壞著現(xiàn)場。
他們拍著照,錄著視頻,說著物傷其類的話,炫耀著自己親眼所見。
提前趕來的媒體,像蒼蠅一樣圍著尸體,啃食周瑾年最后的價值。
那圍觀的人群擠在攝像機前,急不可耐訴說自己的見聞與無來由地揣測。
在遠方,警察姍姍來遲。
我看著這具怪物的尸體,突然回想起那個木訥消瘦的黝黑老人。
... ...
昨夜周瑾年做了什么?
是誰殺死了他?
為什么會衣衫不整死在離學(xué)校不遠的這里?
是為黎蘇的死去復(fù)仇嗎?
我想不通,線索太少了。
死者的表情是驚恐的,是不可置信的。
現(xiàn)場雖然被破壞嚴重,但周瑾年他顯然是被謀殺的。
經(jīng)由警察的細致勘測現(xiàn)場,已經(jīng)確認他的致命傷是左側(cè)脖子動脈上的窄深傷口,而不是在這臭水溝里被窒息溺死。
我搜索附近環(huán)境,從周圍濺射的血液來看,他應(yīng)該是被刺破脖頸動脈,驚恐逃竄時,因為難以喘息大腦缺氧,失足滾入臭水溝里,在窒息之前便死于大出血,除此之外,并無明顯其他傷痕。
加上死者尸體角膜渾濁,手足裸露的皮膚慘白皺縮,粗略判斷他大概死于昨夜。
我細細勘測現(xiàn)場。
在臭水溝邊緣濕軟的泥土上,我看見一組重疊的特殊腳印。
它比其他腳印深,卻被其他腳印遮掩,應(yīng)該是最初被留下的印記。
這大概是兇手駐足許久的地方。
我將自己代入兇手的視角。
看見兇手追擊被害人而來,冷漠站在這兒,靜靜看著被害人淹沒臭水溝里,直到尸體冰冷,方才離去。
我又回到被害人被刺中脖子的第一現(xiàn)場,血跡灑滿樹干,出現(xiàn)的最高處是在高達五米的樹葉上,為噴射樣血跡。
這說明死者是在血壓最高時,處于站立姿態(tài)那刻,就被刺中頸部大動脈。
傷口細窄極深,未有反復(fù)刺入的痕跡,說明兇器刺進去后,很順利地按原路線拔出來,進而說明兇手動手時,處于一種很自然的狀態(tài)。
加上被害人身上沒有其他明顯傷勢,周圍環(huán)境也不曾有打斗掙扎的痕跡。
這似是更說明了一點,兇手和被害人是認識的,而且關(guān)系絕非一般。
他們相約來到這里,死者在受到攻擊時,完全沒有預(yù)料到兇手會攻擊他。
兇器會是什么?
這么奇特的傷口絕對不是刀械。
我努力思索著。
我試圖側(cè)寫兇手的行為動機和犯罪心理。
我需要為自己假定一個極為寬泛的罪犯模型。
也許刻板,也許并不正確,也許它南轅北轍偏離太遠,可通過不斷增減重構(gòu),不斷細化修正,就會不斷貼近真實。
以下是我對兇手模型的初步畫像:
兇手姓名未知,性別未知,年齡未知,身高體重未知。
社會關(guān)系:極有可能與死者相識,關(guān)系較好,卻積怨已久。
這引發(fā)了罪犯兩種不同性格。
通常我們想通過當事人的某種行為,直接推斷當事人的性格和心理是相當困難和武斷的。
但卻能根據(jù)兇手冷酷冷靜的狀態(tài),以及干脆利落的手法,推測出此次兇殺案件,或是蓄謀已久的謀殺,或是因為某個事件刺激到了兇手,兇手情緒爆發(fā),終于再也無法忍耐了,一時沖動發(fā)生了這場慘劇。
若是第一種可能,兇手必實驗演示過多次,才能如此干練熟稔。
若是第二種可能,那兇手就是一位極其可怕的人,心思縝密,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