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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砸在水泥地上的劇痛還沒炸開,一疊紅色大鈔就丟在我身上.
“臭乞丐,翻垃圾桶也不看著點(diǎn),竟然撞我車上,要是我的賓利花了一點(diǎn)漆,100個你也不夠賠!”
車?yán)飩鞒鰜韹傻蔚蔚穆曇簦骸敖▏憔褪切纳?,還給她那么多錢,撞到你,她算是發(fā)財(cái)了!”
我這才認(rèn)出,撞我的人是我的前夫和寡嫂。
三十年前,他們也是這樣,奪走我的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
在逼迫我去頂替寡嫂資本家大小姐的身份后,又反咬一口。
她仗著錢勢,肆意打壓我和家人,讓我們一家窮困潦倒。
我看著他們的車遠(yuǎn)去,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再睜眼,我回到了丈夫逼我去頂替寡嫂身份的時候。
這一次,送到我手里的,就休想拿回去,資本家大小姐,我當(dāng)定了!
......
大樹微微顫動,jiao喘聲和男人的情動時的嘶吼,斷斷續(xù)續(xù)從樹后傳來。
山地獨(dú)有的腐爛的味道混合著男女激情的味道,讓我作嘔。
握緊拳頭,我面無表情地聽著丈夫孔建國和寡嫂龍麗紅對我的算計(jì)。
“二弟,你真有辦法能讓你老婆把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給我?”
“嘿嘿,嫂子放心吧!她那個人騷得很,耐不住寂寞,只要我?guī)滋觳焕硭蜁辈豢赡偷刈屛遗鏊?。只要吊著她,我想要什么她都給!”
兩人一面用污言穢語詆毀我,一面加大了動作,震得樹葉都樹葉沙沙作響。
我的心猶如破了一個大洞,寒涼的風(fēng)穿心而過。
雖然經(jīng)過前世,見識了他的無情,我還是沒想到,在他心里我竟然如此不堪。
曾經(jīng),他拼死救下差點(diǎn)跌落山崖的我,害得自己的手臂生生骨折,養(yǎng)了三個月的傷。
也為了我的一句戲言,大冬天報(bào)名去修水庫,干重活,只為了多掙幾塊錢給我買一件的確良的花襯衣。
我從來沒有想過對我這么好的人,其實(shí)一直是在對著我演戲。
他喜歡的是他大嫂。
他娶我,不過是因?yàn)槲液退拇笊┩窍锣l(xiāng)知青,更巧合的是我們同名同姓。
平時他叫我小麗紅,只不過是把我當(dāng)成他嫂子大麗紅的替代品。
前世,我發(fā)現(xiàn)有人在樹后偷情,我故意弄出動靜提醒,讓他們成功逃脫。
這一次,我悄悄地下山,告訴山腳下的幾個孩童,那邊山地里有成熟的黃泡,讓他們?nèi)フ?/p>
沒多時,我聽見幾個孩童笑鬧著跑下山,說有人在這邊脫了衣服打架。
引得村里人都跑過去看熱鬧。
看著山地那邊亂竄的身影,我笑出了聲。
等我慢悠悠從田里扛著鋤頭回家時,孔建國正在灶房里忙活。
他全身沾了不少土,衣服上還破了幾個口子,臉上、手上還擦破了皮,又幾處滲出血來。
一看就是摔得不輕。
我故意裝作沒有看見他的傷口:“嫂子呢?怎么是你在做飯?”
孔建國說:“嫂子吹了風(fēng),頭疼,回屋躺著去了。你快點(diǎn)來做飯,你做的菜最好吃了!我只想吃你親手做的飯菜!”
這要是在以前,聽見他這樣說,我不管多累都會同意。
這次,我把鋤頭丟下,就要去敲嫂子的房門。
“建國,我挖了一天的地,累得很,還是把大嫂叫起來做飯吧!”
孔建國連忙阻止了我,我在心里冷笑。
大嫂大概是摔得不輕,他才不敢讓我看到。
只不過,我也沒有打算現(xiàn)在就揭穿他們。
晚上,孔建國嬉皮笑臉地靠近我,我將他一把推開。
他僵硬了一瞬間,又湊過來:“小麗紅,我好久沒有給你,你就不想要?”
“不想!”
我故意道:“我聽幾個孩子說,山地有兩個人光著屁股被抓住了?你今天也去了山地那邊,看到人沒有?是不是我們村的?”
“也不知道是哪一對奸夫銀婦,真是不要臉,光天化日的就亂搞!真該抓他們?nèi)寯溃 ?/p>
孔建國眼珠亂轉(zhuǎn),支支吾吾,不接我的話。
眼看離開學(xué)的時間越來越近。
孔建國忍不住了,拐彎抹角地向我要通知書。
“麗紅,你把通知書讓給大嫂吧!我們才結(jié)婚一年,我舍不得你離開去上學(xué)!”
“麗紅,我想和你天天在一起,不想和你分開!我會想你想到心肝疼的!”
他深情地看著我,嘴中說出綿綿的情話。
前世,我就是被他這樣的表演打動,對他言聽計(jì)從。
他想要我的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我當(dāng)然會給他,不過不是現(xiàn)在。
現(xiàn)在是79年,這份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的含金量,怎么有資本家大小姐含金量高呢。
我故意問他:“大嫂去上學(xué),小杰誰帶?要是大嫂一去不回來,小杰怎么辦?”
孔建國的聲音發(fā)虛:“這......這不會的你看大哥都離開兩年了,大嫂都沒有改嫁!再說,家里還有小杰在,她會回來的!”
我隨即勾起一抹笑容:“要不,你跟著我一起去上學(xué)吧!這個破農(nóng)村有什么好呆的,每天要干那么多農(nóng)活,累死了!你跟著我去城里,我讓爸媽給你找個工作!”
“而且,我好像懷孕了,難道你愿意,讓孩子一輩子在鄉(xiāng)下吃苦?”
孔建國呆愣住了,似乎在思考。
屋外墻角卻突然傳來一聲咳嗽的聲音。
我立即質(zhì)問:“誰???”
就聽到大嫂弱弱的聲音:“小叔,是我,我頭疼睡不著,是不是影響你們了?”
原來,他倆也不是全然的信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