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醒來時,陸讓正守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給我擦著手指。
向來干凈整潔的京圈太子爺,如今臉頰周圍冒起青澀的胡茬,頭發(fā)久未打理,連身上的白襯衫都起了皺。
我安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我睜開了眼,動作嫻熟地給我擦完了手指。
擦完了左手要擦右手時,他一抬眼,驟然對上我的視線。
他的眼眶立馬紅了,嘴唇顫抖著,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卻只覺得平靜,和一絲疑惑。
“我怎么在醫(yī)院?”
他猛地一怔,鼻子一酸,眼淚毫無預兆地滾了下來。
我抬起手,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
“為什么哭?我沒有拿到影后嗎?”
他只是拼命搖頭,什么也說不出來,轉身跑了出去。
他跑去問了醫(yī)生。
醫(yī)生告訴他,那種新型儀器雖然有效,但難免有難以預料的副作用。
比如,失憶。
但好消息是,我的胃癌好了許多,再治療一個月,雖然不能完全恢復成正常人,但只要好好護理,就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果。
除了我忘記了我們已經(jīng)結婚,記憶還停留在我拿影后的那一天。
陸讓回到病房,通紅著眼,握著我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臉上。
我安靜地看著他。
“醫(yī)生說我失憶了。”
我緩緩開口。
“他說,你其實是我的丈夫?!?/p>
“可我看到了我們的離婚協(xié)議,也看到了你跟別的女人拍的戀綜宣傳照?!?/p>
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哽咽,沙啞地對我道歉。
“寧寧,對不起……”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臉上的悲傷似乎更濃了,濃得化不開。
可我的心中,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