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V在夜色中疾馳，車燈劃破黑暗，照出前方道路上零星的喪尸。
溫言趴在車窗上，獸耳緊貼著頭發(fā)，瞳孔在黑暗中縮成一條細(xì)線。
后視鏡里，黑壓壓的尸群如潮水般涌來，被甩開的距離正在一點點縮短。
“沈明昭，能再開快點嗎？”
溫言聲音有些發(fā)緊，尾巴不安地拍打著座椅。
沈明昭握方向盤的指節(jié)已經(jīng)出汗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
“這已經(jīng)是最快了?！?/p>
謝臨川坐在副駕駛，冰藍(lán)色的眸子掃過后視鏡。
“程野那輛車跟上了嗎？”
溫言回頭，透過滿是血污的后窗玻璃，看到面包車歪歪扭扭地跟在后面，車燈忽明忽暗。
“跟是跟上了，”溫言皺眉，“但開得不太穩(wěn)，那家伙這個暑假剛拿的駕照?！?/p>
他倆駕照還是一起考的，那家伙科三補(bǔ)考了五次才過。
話音剛落，面包車突然一個急剎，差點撞上路邊的消防栓。
溫言一臉黑線。
還真是怕啥來啥……
耳朵“唰”地豎起，他把頭伸出窗戶往后看。
意想不到的是，面包車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方向，穩(wěn)穩(wěn)地重新回到正軌。
溫言長舒了一口氣。
“他把車調(diào)整過來了，開的還不賴嘛，是我小看他了?！?/p>
“砰！”
話剛說完就慘遭打臉。
突然一聲悶響，面包車猛地撞飛兩只撲來的喪尸，黑血濺在擋風(fēng)玻璃上。雨刷器艱難地工作著，將污血刮成模糊的扇形。
溫言看得心驚肉跳：“要不，我們開慢點等等他們？”
謝臨川搖頭，“不行，再慢后面的尸群會追上的?！?/p>
沈明昭突然猛打方向盤，SUV一個漂移避開前方翻倒的公交車。
車廂劇烈搖晃，溫言差點被甩到前排，幸好尾巴及時纏住了扶手。
“抱歉?！鄙蛎髡训穆曇粲行┌l(fā)虛，“我，其實也沒怎么開過車?！?/p>
溫言瞪大眼睛：“什么？你剛剛在樓里的那個三百六十度大漂移那么熟練？”
“考完就沒碰過車?！鄙蛎髡衙蛄嗣虼?。
“剛剛那也是被逼無奈，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一著急就飄出來了?！?/p>
溫言：“……”
好家伙，都是新司機(jī)上路。
與此同時，面包車突然加速，一個漂亮的S型走位超過他們，車頭狠狠撞飛三只攔路的喪尸。
“我靠——程野這是要飛呀！”
溫言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程野的車技竟然如此嫻熟。
“車不是他開的?！?/p>
謝臨川補(bǔ)了一句。
這時兩輛車幾乎并排，溫言看過去。
駕駛座上，那個從冷庫救出來的女人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利落地?fù)Q擋，動作十分嫻熟。
副駕駛的程野搖下車窗，沖他們比了個“耶”的手勢，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亂七八糟。
“這姐以前是開出租的！”程野的喊聲飄散在風(fēng)里，“車技杠杠的！”
溫言目瞪口呆，耳朵不自覺地抖了抖 ，“所、所以剛才開不穩(wěn)是因為——”
“估計是程野在瞎指揮，吵到人家了?！?/p>
謝臨川一針見血。
溫言表示認(rèn)同。
駕駛位上的沈明昭明顯松了口氣，稍稍放慢車速讓面包車領(lǐng)路。
有了專業(yè)司機(jī)開路，他們的行進(jìn)順利多了。
女人駕駛的面包車如同一把利刃，在尸群中劈開一條血路。
“右轉(zhuǎn)！”溫言突然豎起耳朵，“前面路口右轉(zhuǎn)！左邊有尸群！”
女人也察覺到了，面包車一個急轉(zhuǎn)駛?cè)胗覀?cè)小巷。SUV緊隨其后，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小巷比主路狹窄得多，兩側(cè)堆滿垃圾廢品。
溫言的鼻子抽了抽，獸化后的嗅覺讓他能清晰分辨出每一個氣味細(xì)節(jié)——腐爛的蔬菜、變質(zhì)的肉類、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惡心味道。
他們加快速度，很快開出了小巷。
兩輛車在夜色中疾馳，終于甩開了尾隨的喪尸群。
溫言長舒一口氣，尾巴終于放松下來，軟軟地垂在座椅上。
“接下來往哪走？”沈明昭詢問。
謝臨川望向遠(yuǎn)處隱約可見的高樓輪廓。
“去我住的地方?！?/p>
溫言難得表示反對。
“我現(xiàn)在覺得我們不應(yīng)該往城里跑了，城市里面雖然物資充足，但是喪尸數(shù)量也很多，太危險了?！?/p>
“我家在郊區(qū)獨棟，有圍墻。”
謝臨川看了過來，“應(yīng)該比較安全。”
“??？”溫言怔愣一瞬。
沈明昭笑了笑，“溫言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阿川平日里不露山水，其實是個大少爺哦。”
溫言的耳朵抖了抖。
少爺？
是很有錢的意思咯。
他不自覺就開始想象謝臨川住所的樣子——應(yīng)該和他本人一樣，冷冰冰的但很整潔吧？
溫言正胡思亂想著，沈明昭突然開口。
“那……那些女人和孩子怎么辦？”
他的聲音有些遲疑，“我們把他們救出來了，總不能再把他們丟下吧?！?/p>
車內(nèi)一時安靜下來，只有引擎的轟鳴聲。
溫言的尾巴卷了起來。
老實說，剛剛救他們，純粹是腎上腺素飆升的沖動之舉，并沒有思考太多，現(xiàn)在看來，這個問題確實棘手。
那些從冷庫里救出來的幸存者一共五個，都是弱勢的女人和孩子，現(xiàn)在都擠在后面的面包車?yán)铩?/p>
“讓她們一起住我家?！?/p>
謝臨川的聲音沒什么波瀾。
溫言驚訝地轉(zhuǎn)過頭，獸耳不自覺地豎了起來：“真的可以住下嗎？”
謝臨川透過后視鏡看著他這副模樣，眼尾弧度微微上揚。
“嗯?！?/p>
沈明昭輕笑一聲。
“他家確實很大，我記得上次去的時候，光客房就有七八間吧？還有獨立的庭院和地下室。”
溫言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尾巴尖不自覺地翹起來：“這么厲害？”
“嗯?！敝x臨川簡短地應(yīng)了一聲，“地下室可以改造成臨時避難所，而且別墅四周圍墻夠高，安全性沒問題。”
溫言突然想到什么，耳朵抖了抖：“那我們是不是還要管她們的吃喝？”
“放心吧，我們的物資夠?！?/p>
謝臨川的語氣依然淡淡的，“足夠支撐很長一段時間了?！?/p>
沈明昭笑著補(bǔ)充：“而且啊，廚房設(shè)備很齊全，我記得還有個商用冰柜？”
“嗯。”謝臨川點頭，“發(fā)電機(jī)也有?！?/p>
溫言聽得目瞪口呆，這時這才意識到，謝臨川口中的“家”，可能和他想象中的普通住宅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所以——”溫言咽了咽口水，“你家到底是什么樣啊！”
“到了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