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桑榆感覺身子沉重，還一直想嘔吐。
顧寒聲陪她去醫(yī)院檢查。
兩人都沒想到是懷孕了。
顧寒聲彎著腰，左手拿確認妊娠的單子，右手拍拍沈桑榆的肚子。
他笑得像個孩子，語氣激動：
“桑榆！我要當爸爸了！”
沈桑榆也笑，她與顧寒聲對視：
“寒聲！我要當媽媽了！”
顧寒聲攬住沈桑榆的腰，帶著她往前走：
“來，沈大小姐跟我走，咱回家好好休息?！?/p>
下一刻，手機鈴聲響起。
顧寒聲點了接通后，那邊傳來一道柔弱的女聲：
“寒聲哥哥，我回國了?！?/p>
這句話如悶雷一般在二人耳中炸響。
顧寒聲瞬間變了臉色，那是一種壓抑到極致的激動。
他立刻大步離開，帶起一陣風。
顧寒聲手中的單子飄飄搖搖地落到地上。
恰好一個路人經過，不偏不倚踩了一腳。
沈桑榆撿起單子時，上面已經落了腳印。
顧青青回來了。
顧寒聲丟下她去接顧青青了。
沈桑榆臉色蒼白如紙。
顧寒聲走的時候把車開走了。
醫(yī)院人流量大，沈桑榆站了好久才打到車離開。
好不容易回到家，發(fā)現(xiàn)顧青青也在。
顧寒聲見沈桑榆臉色不好，把沈桑榆拉到一邊，小聲解釋道：
“桑榆，青青現(xiàn)在不方便回家，我爸媽那邊還需要做一些心理工作，這段時間她先住在我們這里。”
沈桑榆想拒絕，可是被顧寒聲握住了手，把她的話堵了回去。
“放心，我只拿她當妹妹?！?/p>
那時沈桑榆真的信了。
可是后來的一個月，足以說明顧寒聲依舊是喜歡這個“妹妹”的。
這一個月，顧寒聲常常同那日一般，為了顧青青拋下沈桑榆。
顧寒聲幾乎是把顧青青捧在了心尖上。
她開心，他陪著；她難過，他陪著；她生病，他陪著。
甚至，顧青青一句無聊，顧寒聲就能退掉所有工作，陪她玩鬧。
這些都是沈桑榆從沒有過的待遇。
沈桑榆終于知道了，顧寒聲愛一個人是什么樣子。
想到這里，沈桑榆有些難過，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桑榆，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顧寒聲說著，便伸手去摸沈桑榆的孕肚。
他擔心孩子有什么問題。
顧寒聲的動作拉回了沈桑榆的思緒。
她搖搖頭，剛想解釋，顧寒聲的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沈桑榆聽著電話那頭隱隱約約的哭聲，以及顧寒聲越來越皺的眉頭。
沈桑榆在心里默默倒數。
3、2、1……
“桑榆，青青那邊有點事，我先過去?！?/p>
沈桑榆自嘲一笑，果然，又是這樣。
顧寒聲話音未落，便扯回沈桑榆手中的外套，匆忙離去。
他力道不輕，一顆扣子剛好劃到了沈桑榆的手心。
火辣辣的痛感傳來，沈桑榆痛呼出聲。
可顧寒聲看都沒看，甩門離去。
心痛襲來，沈桑榆連處理傷口都提不起興趣。
靜靜地看著傷口慢慢往外滲血。
她用沒受傷的那只手一下一下地撫摸小腹，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機鈴聲打破寂靜，是顧寒聲。
“來一下成江西路的律師事務所?！?/p>
沈桑榆有種不詳的預感，出聲問道：“出什么事——”
她剩下的話被堵在了喉嚨。
對面已經掛斷了電話。
沈桑榆匆忙趕到，卻看到事務所大廳內，兩人各坐沙發(fā)一邊。
顧青青小聲啜泣，顧寒聲拿著紙巾小心翼翼地為她擦眼淚。
他的動作很規(guī)矩，眼神卻實在稱不上清白。
聽到沈桑榆來的動靜，顧寒聲起身，眼中情意盡數褪去，換做一片冷漠。
沈桑榆心中一痛，接過顧寒聲遞過來的文件。
“撫養(yǎng)權轉讓書……這是什么？”心中的不安越放越大，沈桑榆問道。
“青青在國外出車禍傷到了子宮，失去了生育能力，你這個孩子給她?！鳖櫤暤穆曇舨蝗葜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