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大概蘇蔓對他的恨意是從聯(lián)姻開始。
大夢一場，慕云舟看著在花園恬淡嫻靜的蘇蔓及時醒悟，那樣絕望的人生，他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慕云舟回到書房，沒有工作，而是拿出一個箱子，將自己的東西都放了進去。
他這才驚覺，似乎這個家屬于他的東西少得可憐，就連書房，都堆滿了慕錦的玩具。
“你在干嘛！”
蘇蔓凌厲的聲音在身后突然響起。
慕云舟回頭，就看到她牽著慕錦的手站在書房門口。
“爸爸那些玩具都是阿辭叔叔買的，你不能碰?！?/p>
慕錦跑過來，看到自己的玩具被裝進箱子里，狠狠地推了一把慕云舟，小臉氣得通紅。
“你除了拿錢還有什么用，都是阿辭叔叔陪著我，你還要把他給我的東西扔掉，你怎么這么壞??！”
蘇蔓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但氣氛已經(jīng)降到冰點。
許久過后她才冷笑一聲，道：“孩子喜歡和葉辭在一起，你就要扔掉他的東西？”
“我沒有?！?/p>
慕云舟下意識想解釋，他拿起這個玩具只是想看一眼，而且，箱子是準(zhǔn)備放自己的東西。
可不等他說出口，慕錦就尖叫著出聲：“你騙人！”
他轉(zhuǎn)頭抱著蘇蔓的腰哭訴：“媽媽，他就是嫉妒阿辭叔叔給我買玩具，才要扔掉，我不要這個爸爸，你把他換掉吧?！?/p>
“他就是個壞爸爸，什么都不會，總以為有錢就能掌控我和媽媽，你走，我不要你了！”
鼻涕混著眼淚，他喊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冰渣。
慕云舟伸手想去哄，卻被慕錦一個轉(zhuǎn)身躲開，蘇蔓看到這一切，眉間隆起一道細(xì)紋，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責(zé)備。
“夠了，你怎么還跟一個孩子計較。”
她瞪了眼慕云舟，蔥白的指尖劃過裙擺，漫不經(jīng)心地整理自己的衣衫：“這么大的人了，還耍這些小心思，我還有事，你別做太過分了。”
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
看到她離開的背影，慕云舟只覺得渾身的力氣被抽空，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一點點撕裂。
看著看著他突然就笑了，眼底卻是驅(qū)散不開的寒意。
這樣也好，至少讓他對這個家死心。
離婚協(xié)議的簽署，蘇蔓并沒放在心上，但慕云舟卻變了個樣，再沒對那兩母子予取予求。
他不會再細(xì)心觀察蘇蔓的美容卡，健身卡需不需要續(xù)費，更不會在每個月底安排服裝設(shè)計師和珠寶設(shè)計師上門親自為她做私人定制。
就連她每天必喝的四神湯材料沒有了，也沒人告知。
原本都是被慕云舟記在心里的東西，全都被擱置。
最初并沒有人在意。
直到慕錦的老師詢問她這一次換季的校服是不是跟同學(xué)們一起。
蘇蔓匆忙結(jié)賬，卻發(fā)現(xiàn)會員已經(jīng)到期，然后掂量自己的銀行卡能否支持這些高消費。
不論如何，他們都做不到曾經(jīng)那般隨心所欲。
她咬著牙，不愿意跟慕云舟低頭，補習(xí)班的質(zhì)量一降再降，自己的皮膚也隱隱泛黃，小姐妹開始調(diào)侃她竟然知道節(jié)儉，過時的衣服也是一穿再穿。
那個精致的小家一時間變成柴米油鹽的戰(zhàn)場。
蘇蔓推開書房的門，慕云舟正在桌子邊處理文件，昏黃的燈光下，架著眼鏡的臉分外好看。
“你到底想怎么樣？”
她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門口，語氣依舊高高在上。
慕云舟聞聲抬頭，望向蘇蔓：“你說什么？”
蘇蔓一噎，還是再次開口：“我沒錢了，給我轉(zhuǎn)過來?！?/p>
她走進慕云舟，身上泛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是命令，不是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