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邵景川不接我的話,自顧自地說著。
“跳樓死會很丑,你一定得讓殯儀師給我還原我的帥臉,還要換上最昂貴的西裝?!?/p>
“我不要衣冠冢,也不要睡在冰冷的陵園。你把我的骨灰灑在黃河吧,我想流入大海,讓沈念這輩子都找不到我?!?/p>
邵景川說的話我都明白,他埋在心底的遺憾和痛我也清楚。
我渾身發(fā)抖,但還是拼命維持著冷靜開導(dǎo)他。
“我全都答應(yīng)你,你告訴我你在哪里行嗎?我想來陪你?!?/p>
“不好,我不想讓你害怕……”
對面沒了聲音,只剩下呼嘯的風(fēng)聲和耳鳴的電流聲。
明明電流聲很輕,我卻覺得被它電到膽顫心慌。
我很慌,慌到腿軟,但還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滿世界找他。
“云舟,我在另一個世界等你?!?/p>
這是邵景川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砰!”
帝豪華庭公寓前,我見到了邵景川。
他從24樓一躍而落,頭朝下,碎了一地。
邵景川死在了我的腳邊。
像折翼的鳥,由天空墜入大地,滿目所映皆是鮮紅。
我無措地跪在他尸體旁,泣不成聲。
“你不是最愛裝酷嗎?這樣太蠢了,一點都不酷……”
雖然我清楚知道,我們會在21世紀(jì)的世界再次重逢見面。
我不想哭,也不想難過。
可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在我生命里的意義。
穿書這三年,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也是彼此相互救贖的力量。
“邵景川……景川……”
我被警察扶起來,帶到了警車上。
去醫(yī)院太平間的路上,我用邵景川的手機不停地給沈念打電話。
從無人接通,到響起冰冷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邵景川說過,今天是徐景陽的生日。
沈念會一直陪在那個男人身邊,沒有人能在這天從男主身邊搶走她。
我擦掉眼角的淚,放下手機,跟著警察一路去了太平間。
“你是死者什么人?”警察問我。
“好朋友?!?/p>
“那你聯(lián)系他的家人吧,讓人來認(rèn)領(lǐng)尸體?!?/p>
我搖頭:“他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這個世界……她只有我?!?/p>
身在國外的邵家爸媽對他不聞不問,早已斷了聯(lián)系。
而沈念,只把他當(dāng)可有可無的床伴。
邵景川的手機通話有自動錄音功能,我把最后的通話記錄點開,播放給警察聽。
“他說了,讓我負(fù)責(zé)他的身后事。”
死者留了遺言,警察便領(lǐng)著我走流程,銷戶領(lǐng)尸體。
殯儀館。
等邵景川入殮后,我在靈床前陪了他一天一夜。
我讓入殮師盡量恢復(fù)他原本的容貌,給他穿上昂貴的西裝。
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像睡著了一樣。
明明還是那副帥氣逼人的模樣,身體卻變得冰涼。
我親手把他送進火化爐,透過縫隙盯著火焰,看著爐子里的大火將他燃盡。
當(dāng)白瓷蘭花的骨灰盒到了手中,我的眼淚無法抑制地淌流。
“邵景川,你怎么變得這么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