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長生族最后一個存活于世的族人。
但心碎99次以后,長生不老的能力將徹底消失,我也將永遠死亡。
愛上考古天才顧明川是我最后一次機會。
他曾說會與我白頭偕老,永遠相愛。
可自從姜婉加入考古隊后,一切都變了。
他嘲諷我長生不老的宿命,說:“別惡心我了,等我去世了,你還不是有下一個男人?真是骯臟?!?/p>
后來我被抓住做活體研究時,給他打電話求救。
他卻誤認為我在做作,掛斷電話去陪姜婉。
心碎第99次,我閉上了眼,生命徹底終結(jié)。
可知道我真的死了之后,他卻瘋了。
1
風(fēng)沙卷起,天色漸暗,古墓里格外陰森。
我們一行人都在仔細閱讀墻上的壁畫。
突然,一聲低沉的轟鳴從頭頂傳來,墓道開始劇烈搖晃。
“塌方了!快跑!”
一名隊員大喊了一聲。
“小婉!”
顧時川的聲音極其焦急。
危急時刻,我的男朋友卻在喊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我轉(zhuǎn)頭望去,發(fā)現(xiàn)一塊巨石正朝姜婉砸去。
還不等我反應(yīng),身體就被推了一把,將姜婉推到了安全的地方。
而巨石則砸向了我。
劇烈的疼痛襲來。
我緩緩抬眼,看向推我那雙手的主人——顧時川。
他正慌忙的跑到姜婉旁邊擁她入懷,生怕她磕碰到一點。
塌方結(jié)束,隊員們紛紛來幫我將身上的巨石移去。
顧時川卻還在小心處理著姜婉膝蓋上輕微的擦傷。
處理完后,終于想起了我。
此時我已經(jīng)被搬到了擔(dān)架上。
顧時川看到我的樣子,怔愣了一下。
“阿笙…我……”
“時川!我腳疼?!?/p>
不遠處的姜婉呼喊道。
顧時川又立刻朝她跑去,跑了幾步,又轉(zhuǎn)頭對我說:
“常笙,剛才太危險了,你知道的,小婉她從小身子就弱,受不了半點傷。”
“反正你也不會死,一定不會怪我的,是吧?!?/p>
我艱難的開口,話還沒說出一個字。
顧時川就已經(jīng)在攙扶姜婉了。
是啊,我是不會死。
可我只是不會死。
正常人有的七情六欲,六感,我也有……
病床上,躺了三天。
顧時川才來看我。
他一臉愧疚的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我。
“常笙,這個是這兩天考古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古幣,寓意很好的,給你做成了項鏈?!?/p>
上一次收到顧時川送的禮物,還是四年前我親手給他織了個圍巾。
第二天他回送了我一瓶香水。
雖然香水的前調(diào)是玫瑰花香,太過濃郁,我不喜歡。
但我還是珍藏了數(shù)年。
往后的每一年,他都說:
“都是老夫老妻了,就不用這些沒用的東西加成了,我永遠愛你。”
雖然我也默認了這個說法。
但我還是興沖沖的讓他幫我戴到脖子上。
可戴完他卻說:“我和小婉一起做的,她說這是給你的賠禮?!?/p>
“那件事她挺過意不去的,這幾天心情一直都不好,等你好點了,去給她道個歉吧?!?/p>
剛才的欣喜瞬間被澆滅。
我的心揪著疼,不解的看著他,說:
“顧時川,你們一起做的,這就算了,憑什么要我去道歉?”
顧時川擰了擰眉,不滿的看著我:“常笙,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斤斤計較了?道個歉而已,哄哄她,你又不會掉一塊肉?!?/p>
我側(cè)過身,不再看他。
“我不會去的?!?/p>
顧時川無言,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從頭到尾,一句慰問的話都沒有。
2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醒來。
意外聽見了門口的爭執(zhí)。
“顧,常小姐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不適合抽血,你不能這樣。”
我們小隊的隨行醫(yī)生說道。
“她不會有事的,但是小婉需要這血救命!還不快去準(zhǔn)備,不然你就準(zhǔn)備退出醫(yī)學(xué)行業(yè)吧。”
顧時川的家底雄厚,整座城市的商業(yè)都有他們家的涉及。
但我沒想到,他為了姜婉能做出這種威脅人的事情。
從前,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善良,熱衷事業(yè)。
我沉默的盯著門口,兩眼迷茫。
這時,顧時川走了進來。
看見我醒了以后,怔愣了一下,說:
“你都聽見了?”
我無力的點了點頭。
“阿笙,昨天小婉和我下地的時候,為了保護我受傷大出血了?!?/p>
“她本來就貧血,我必須救她。”
“你的血不會變質(zhì),最適合給她輸血了?!?/p>
“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
顧時川一臉溫柔,說。
絲毫沒有意識到,我現(xiàn)在也是個在病床上躺著的重傷病人。
“如果我不呢?”
聽到這句話,顧時川瞬間換了一個臉色。
他冷冷的盯著我:
“常笙,我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你也這么小氣了?!?/p>
“昨天你拒絕道歉我都既往不咎了,你還想怎樣?”
“反正你又不會死,為什么不救她。”
“沒得商量,你必須獻血?!?/p>
說罷,他就喊了兩個人來固定住我。
生怕我反抗。
醫(yī)生來為我抽血。
他不忍的看著我,嘆了口氣。
抽完以后,顧時川止住了他。
“這點還不夠,萬一小婉怕疼不小心動了灑出來一些怎么辦?”
“繼續(xù)抽。”
醫(yī)生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時川。
“顧,常小姐再抽的話可能會沒命的。”
顧時川瞟了我一眼,篤定的說:
“放心,她不會死的?!?/p>
我是長生族的這個秘密只有顧時川知道。
如果其他人發(fā)現(xiàn),我一定會被抓去做活體研究。
兩行眼淚無聲流下。
醫(yī)生迫不得已繼續(xù)為我抽血。
好在,他根據(jù)我的狀態(tài),沒有抽致死量。
所有人離開后,顧時川看到我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欲言又止。
“你很快就會愈合,沒事的?!?/p>
說完他就匆忙朝外走去。
后來,聽旁邊的小護士們閑聊。
“顧少和姜小姐好甜啊?!?/p>
“對啊,他日日夜夜都守在姜婉的旁邊,生怕她出什么意外?!?/p>
“我今天中午看見,顧少就連吃飯都要親口吹涼了喂給姜小姐吃,怕姜小姐燙著了。”
“不愧是青梅竹馬,真是郎才女貌啊?!?/p>
“噓,別被常笙聽見了,我們?nèi)ツ沁吜摹!?/p>
我一個人躺在空蕩的病房里,盯著天花板。
快一百年了,心好像很久沒這么痛過了。
3
身體可以下床的那天,我先行回到了家。
我誤以為提前離開,會引起顧時川的注意。
畢竟,曾經(jīng)我也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
可我錯了,我們的聯(lián)系記錄,還停留在一個月前:
他通知我姜婉會加入考古隊,讓我多照顧照顧她。
次日,被一陣吵鬧聲響起。
我一看,原來是顧時川考古回來了。
不對,是顧時川和姜婉考古回來了。
顧時川正在廚房為姜婉煮面,而姜婉,在客廳里把玩著顧時川最珍藏的古董。
那個古董,我也不小心碰過。
當(dāng)時顧時川第一次對我發(fā)了脾氣:“你知道它有多貴重嗎?這是明代的古董,全世界只有這一件!”
他的語氣里帶著壓抑的怒意,就好像我差點毀掉了他的整個世界。
我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對不起……”我低聲說。
可他連看都沒再看我一眼,只是小心翼翼地將瓷瓶放回原處。
后來,我再也沒碰過他喜愛的東西。
而現(xiàn)在,姜婉隨意地將瓷瓶放在膝上,指尖輕輕敲打著瓶身,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顧時川從廚房探出頭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瓷瓶上,卻沒有一絲不悅,反而笑著問:
“喜歡嗎?要是喜歡,就送你了?!?/p>
姜婉抬起頭,眨了眨眼,語氣里帶著幾分撒嬌:
“真的?這可是你最寶貝的東西?!?/p>
顧時川輕笑一聲,語氣寵溺:“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快來吃面?!?/p>
我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眼前溫馨的一幕格外刺眼。
突然,姜婉不小心把面湯灑在了桌子上。
她隨手抓起一塊布,說:“這是抹布吧,我擦一擦?!?/p>
我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是我之前親手為顧時川織的圍巾。
顧時川大概忘了,沒有制止,只是擔(dān)憂的看著姜婉。
“沒燙到自己吧?”
姜婉搖了搖頭,夸贊顧時川做的面還是那么好吃。
“時川,你還記得嗎?”
“之前你不會做飯,特意為我去學(xué)的西紅柿雞蛋面給我吃。”
顧時川微微一笑:“當(dāng)然記得。”
我驚訝的看著他,
從前,顧時川發(fā)現(xiàn)我對西紅柿雞蛋面情有獨鐘。
往后在家的每天早上,他都會為我做一份熱騰騰的面。
我以為是他特地為我學(xué),為我做的。
原來,從始至終,都不是我。
我自嘲的笑了笑,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到房間。
卻聽見姜婉說:
“對了,時川,下午陪我去買香水吧,我的快用完了?!?/p>
“柜子里有新的,你拿走就行,是你最喜歡的玫瑰花香。”
我腳步一頓,玫瑰花香……
回到房間后,將那瓶珍藏多年的禮物丟進了垃圾桶。
4
第二天清晨,我被噩夢擾醒。
不記得多久沒做過噩夢了。
我奇怪,打算獨自出門散散步。
來到樓下時,卻發(fā)現(xiàn)姜婉還沒走。
顧時川居然留別的女人過夜了。
我看著她在擺弄我種的花,剛準(zhǔn)備出言提醒幾句。
她就先開了口:“常笙姐你醒啦,話說你這個名字還真的很符合長生族誒,沒想到傳說居然是真的?!?/p>
我上前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冷的看著她:“誰告訴你的?”
“時川呀,昨天他告訴我的?!?/p>
姜婉一臉得意的看著我。
“識相點,時川已經(jīng)不愛你了,趁早退出。”
“你都活了這么多年了,不差時川這一個男人吧?讓給我不好嗎?”
她靠近我,在我的耳旁低語。
我反手扇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引來了顧時川。
姜婉捂著臉,委屈的低下頭抽泣著。
顧時川看見后,連忙跑到姜婉身邊,
注意到旁邊的花壇,他惡狠狠的盯著我。
“常笙!姜婉不就是看了看你的花嗎?你犯得著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