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孕反嚴重,三個月瘦了十斤。
為了寶寶健康。
我毅然辭掉世界五百強企業(yè)的高薪職位回家養(yǎng)胎。
怕我在家無聊抑郁。
老公搞個號讓我直播孕期生活打發(fā)時間。
結(jié)果被網(wǎng)曝辱罵不說還倒欠直播公司八十萬。
晴空霹靂下,我震驚被騙不肯付錢。
老公卻淡淡說道。
“逾期還款成老賴會影響孩子未來。”
我紅著眼眶與他吵個天昏地暗,質(zhì)問他為什么背著我簽不靠譜合同?
公婆紛紛指責(zé)我。
“不就搞直播賣慘嘛,化個半死不活蒼白妝,對著鏡頭干嘔打嗝吐,一天上滿十八個小時,是你矯情才造就八十萬違約金?!?/p>
“你現(xiàn)在失業(yè)沒收入,池景川也沒嫌棄你,這么大筆欠款,你讓他拿說不過去吧?”
“傳媒老板說了,拿不到錢就撕票!”
我痛心地看著咄咄逼人的家人。
肚子一挺,諱莫如深一笑。
“好,先撕這個?!?/p>
1
婆婆啪的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這是我們池家親骨肉,你居然這么歹毒。”
“我替你父母好好教訓(xùn)你。”
公公也沉著臉說道。
“南希,景川娶你進門,你就要事事為池家著想貢獻,你怎么能為了點小錢就殘害我孫兒呢?”
公婆一唱一和指責(zé)我。
池景川臉色也難看起來。
他蹙著眉開口。
“南希,你只要放下清高在鏡頭前扮作可憐兮兮,衣著暴露些……”
池景川聲音越來越低。
我胸口一陣刺痛,眼眶瞬間紅了。
叫我擦邊賺錢!
他還是不是男人!
我仰頭逼回眼中酸澀。
“池景川你真出息,寧叫老婆擦邊賣笑都不愿承擔(dān)八十萬違約金?!?/p>
“罪魁禍?zhǔn)资悄?,我憑什么犧牲自己給你處理爛攤子?!?/p>
池景川表情陰暗下來,斥責(zé)道。
“我也是為了這個家,不想讓咱孩子過窮日子。”
“而你呢,僅僅孕吐就辭掉年薪百萬工作,太自私太矯情!”
憤怒指責(zé)落在我心里,萬般委屈。
原來惡心厭食,臥床輾轉(zhuǎn),三個月瘦十斤。
在他眼里是矯情。
我苦笑。
三年前,我十指不沾陽春水,上班時爸媽車接車送,周末洗劫各大奢侈品店鋪,假期與朋友環(huán)球旅游,銀行卡余額不減反增。
日子過的肆意妄為。
可萬萬沒想到,結(jié)婚嫁人后孕反嚴重辭職休息,在別人眼里成了矯情。
我愣神功夫,婆婆張翠芬幽幽開口。
“你現(xiàn)在失業(yè)沒收入,吃喝拉撒消費的都是景川的錢?!?/p>
“怎么還好意思舔著臉說他是罪魁禍?zhǔn)???/p>
“你不想掏這八十萬也行,好好琢磨搞直播一樣搞錢?!?/p>
話說一半,她突然朝我笑笑。
“畢竟白吃白喝拖累后腿,會影響夫妻感情的?!?/p>
面對張翠芬的咄咄逼人。
我淡淡一笑看向池景川。
“這也是你的真實想法吧?”
池景川沉臉打量會我后,蹙眉開口。
“看看你現(xiàn)在樣子,蓬頭垢面不修邊幅,往日的光鮮亮麗像是海市蜃樓!”
“咱倆生活圈子不同,共同話題和語言就少了,感情變淡也正常。”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扭頭看向落地窗。
似是多看我一眼都惡心。
卻已然忘了這一切都是為他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所致。
沙發(fā)上公公一臉得意地看著我,突然開口。
“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p>
“人,任何時候都要獨立,不去想去依附別人。”
我瞇起眼睛,和他四目相對。
揣測他話里意思。
張翠芬則一臉壞笑地盯著我。
“你現(xiàn)在失業(yè)無收入,景川太吃虧了,在你有收入前,你們倆AA吧!”
2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冷哼一聲。
“AA好呀!”
手掌輕輕摩挲凸起的腹部,我不緊不慢開口。
“懷胎十月,AA各五個月,寶寶在我肚里已三個月,過兩月滿五月我去醫(yī)院取。”
“剩下的五個月你來!”
房間一時靜了下來。
我甚至聽見一陣急促粗氣聲。
就在這時門鈴?fù)蝗豁懫稹?/p>
黑著臉作勢要打我的張翠芬猛然收回手。
“今天是景川爸爸生日,我不跟你計較?!?/p>
“沒教養(yǎng)的東西!”
沒在我身上討到便宜,她罵罵咧咧去開門。
客廳內(nèi)一下擠滿人。
掏紅包說吉祥話,一時好熱鬧。
公婆支使我端茶倒水招呼。
忙前忙后我累的腰酸背痛。
眾人坐在高檔柔軟沙發(fā),喝著茶水吃著堅果零食閑聊。
唯獨我在犄角旮旯捶腰捏頸。
就這樣,還能被張翠芬當(dāng)眾揶揄嘲諷。
“我這兒媳婦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做一點小事不是這疼就是那痛。”
“被騙了八十萬不急不慌的,讓她學(xué)網(wǎng)上直播扭腰擺腚還欠款,這種輕松活都不愿意干,光會張只嘴指望我兒子?!?/p>
“一點不體諒景川!”
一時間,客廳里所有人目光都投在我身上。
“景川媳婦確實過分了,都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光靠男人算怎么回事?”
“掏不出錢還裝清高,真是好笑,要是我沒工作哪好意思在家白吃白喝?!?/p>
“不是說娘家有錢嘛,小媳婦挺聰明,花婆家的,娘家自己的全都攢著。”
竟沒一個替我說話的。
我深呼口氣,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自顧自的往臥室方向走。
我家條件是不錯,爸爸做生意,媽媽公司高管。
結(jié)婚時陪嫁價值一千萬學(xué)區(qū)房,卡里還有五百萬。
但這是我的錢,和池景川有半毛關(guān)系?
“南希,親戚都在這坐著,你失陪不合適吧?”
張翠芬喊住我,語氣陰惻惻的。
我停下腳步,笑了笑,一臉從容地望著眾親戚。
“我妊娠反應(yīng)比較重,有些不舒服?!?/p>
“想回臥室休息會,諸位應(yīng)該可以諒解吧?”
張翠芬沉著臉,眼睛冒出火。
“沒教養(yǎng)!”
“在座的都是長輩親戚,你說話注意分寸?!?/p>
我忍不住笑出聲。
“難為孕婦有教養(yǎng)?”
話音剛落,張翠芬身邊接連響起好幾道聲音。
“哎呦,你這兒媳婦牙尖嘴利了不得,說一句頂十句,有人在時就這般,那沒人豈不騎在你頭上欺負?”
“就是就是,哪個女人沒懷過孕?不照樣砍柴做飯下地干活,頭一次聽說端茶倒水能累著,真是嬌貴!”
“有錢嬌貴也不是不可以,沒錢就是”
“一分錢不掙白吃閑飯還想摔鍋,這要是我家兒媳婦,我兒子早就收拾老實了?!?/p>
她們一邊說著,一邊呸著瓜子皮。
一臉看戲吃瓜興奮勁。
我仔細打量她們,腦海中很快有了印象。
大娘,二舅媽,三嬸子。
全都是婆婆家的親戚。
無一例外,她們都在我還沒結(jié)婚前就惦記過我家錢。
張嘴要一百萬給她家好大兒還房貸。
軟磨硬泡借我奢侈品包裝女兒釣豪門。
參加婚禮借戴我金飾撐門面。
而我拒絕救濟,得罪了她們。
怪不得,從一進門,這幾個人看我眼神不懷好意。
她們肯定是張翠芬故意找來羞辱我的。
我極力保持冷靜。
胃里卻翻滾開來。
“嘔……”
“好惡心!”
我捂住嘴巴,飛快跑進洗手間。
張翠芳見我這副模樣,以為我在嫌棄她娘家人。
臉色立馬變了。
“給你臉了是吧?這都是池景川親人?!?/p>
“她們好心好意教你當(dāng)兒媳婦規(guī)矩,你竟敢當(dāng)我面看不起他們?!?/p>
“之前萬事不與你計較,是看你沒爹沒娘慘,今天我不會放過你,讓你知道怎樣做別人家兒媳!”
3
聽完婆婆話,我雙目圓瞪,臉色鐵青。
全身散發(fā)一股陰鷙氣息。
我有父母。
只不過我媽三年前意外去世,我爸不見了而已。
這般詛咒話我聽不得。
婆婆見我血海深仇盯著她,嚇傻愣在原地。
半天都不敢出聲。
我環(huán)視眾人一圈后,冷笑一聲,拿上車鑰匙出門。
剛到地下車庫。
眼前一黑直接被塞進車里。
直播傳播公司老板竟把我綁了。
“啪!”
一個耳光重重打醒我。
“不給錢,跟我耍橫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骨頭有幾斤幾兩重?”
傳媒老板話音剛落,幾個光膀子紋著青龍白虎的漢子團團圍住我。
其中一人抽出尺長的直柄西瓜刀直指我腹部。
我嚇得渾身顫抖。
顧不上火辣辣痛臉,雙手擋在肚子前。
這哪是傳媒公司?
分明是非法平臺敲詐勒索。
怪不得直播兩次違約金要八十萬。
我深呼口氣,努力冷靜下來。
“冤有頭債有主,直播合同是我老公簽的,你們該去找他!”
若不是池景川軟磨硬泡讓我直播記錄孕期美好生活。
我也不會領(lǐng)略到網(wǎng)絡(luò)暴力的可怕。
雖然我及時退出直播,但沒想到違約金竟高達八十萬。
這絕對是被做局了。
見我提到池景川,傳播老板冷哼道。
“找他沒用,合同上身份證件簽字蓋章都是你?!?/p>
“還有視頻,當(dāng)時你老公帶著你找我簽的合同?!?/p>
“抓緊給錢,再嘴硬我就把你牙齒一顆顆敲掉。”
我死死抿著嘴巴,眼淚瞬間充斥眼眶。
傳媒老板所說我全然不知。
為了養(yǎng)胎我毅然辭去世界五百強企業(yè)的高薪職位。
又怎會去接觸陌生的直播行業(yè)?
簡直莫名其妙。
“這不可能,我從未見過你。”
“肯定是身份信息被盜刷,我要去報警立案?!?/p>
“你們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們現(xiàn)在綁架勒索是在犯罪?!?/p>
一個光膀大漢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
笑的腱子肉都顫動。
連同胸口上方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都栩栩如生,彷佛下一秒就要撲過來。
“犯罪?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p>
“老子今天讓你見識什么是犯罪,我弄死你!”
說著,老虎男一臉陰狠地掐住我脖子,打濕的破布直接糊在我臉上。
另只手不停地往我臉上倒水。
我嗆得窒息幾乎瀕死,拼命掙扎大手禁錮。
但力量懸殊很快敗下陣。
求生欲望讓我雙膝跪地求饒。
“錢,我給!”
“但我現(xiàn)在沒有這么多錢,能不能寬限我?guī)滋烊フ矣H友籌錢?!?/p>
我膽戰(zhàn)心驚地跟傳媒老板商量。
雖然我工作薪水很高,但手里流動資金很少,全都投資理財了。
一時半會真的很難拿出八十萬。
話音剛落,傳媒老板一腳把我掀翻在地,蹭亮皮鞋踩在我肚皮上。
“開寶馬住高檔小區(qū),在世界500強企業(yè)上班,沒錢逗我玩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再想什么,敢報警的話我放火燒你全家!”
“云霆公館三棟501室?!?/p>
他惡狠狠威脅,腳下力度也重了幾分。
一陣鉆心疼痛瞬間彌漫我全身。
豆大的汗珠密布額頭。
我全力扯下脖頸上吊墜。
“這條項鏈全國僅此三件,價格不菲可以查的到,我把它抵押給你,等籌到八十萬再贖回?!?/p>
4
我沒說謊,這條項鏈很貴是定制的。
是十八歲時父母送我的成年禮。
一直佩戴在身上。
老虎男先是一愣,緊接著小心翼翼接過吊墜遞給老板。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早些識相的話也不用受皮肉之苦。”
說著,他一把拉起我,力度比先前輕柔不少。
一旁的傳媒老板高舉項鏈,對著暗黃燈泡打量。
手腕處紅繩若隱若現(xiàn)露出。
甚是眼熟。
好像在哪見過,一時卻想不起。
傳媒老板看了會,一把拎起我衣領(lǐng)笑道。
“我再給你三天時間,敢耍我的話,一尸兩命!”
陰森森聲調(diào)縈繞在我耳邊。
我驚恐地點頭應(yīng)下。
重獲自由后,我第一時間去了醫(yī)院。
醫(yī)生小心翼翼處理傷口和身體。
鉆心疼痛的我呲牙咧嘴。
“肋骨3級骨折,小腿部淤青有被利器劃傷跡象,臉上紅腫輕度耳鳴?!?/p>
我聽的咬牙切齒。
手中報告單被狠捏成團。
接受完治療我回到家,家里親戚都走光了。
張翠芬冷著張臉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我目不斜視進臥室,脫去外衣躺在床上休息。
臨近夢鄉(xiāng)時,腦海里走馬觀花般想起這段時間種種。
醒來后,我直接跳下床。
頂著凌亂雞窩頭,耷拉著眼皮打開直播賬號。
屏幕里,我臉色蒼白沒有血絲,浮腫的臉蛋上眉眼耷拉,眼角出還掛著一片淤青。
整個人頹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直播間很快上一批人。
“主播怎么不說話?孕婦,是小啞巴孕婦嗎?哈哈……”
“這賽道夠新穎,等著,哥哥給你刷跑車帶你浪!”
“這妝容,你別說真有種我見猶憐那意思,真心求問解鎖孕婦,需要什么禮物?”
余光瞥過公屏,胃里涌起一陣熟悉翻滾。
我沒忍住干嘔出聲。
池景川聞聲推門進來,看我在直播,微愣后喜笑顏開地退出去。
很快,門又被張翠芬打開了。
她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捏張A4紙。
見到我,露出一抹得逞微笑,緩緩展開紙張。
白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大字。
“餓了吧?媽媽特意為你留的飯菜?!?/p>
我看了眼盤子,辣椒炒肉,九分辣椒一分肉。
接過盤子脫掉外套。
里面是剛剛被欺凌時所穿的白色打底。
踢打腳踹的灰色腳印清晰可見,領(lǐng)口肩處飄舞幾絲扯爛碎布。
捂著胸口肋骨我呲牙咧嘴開始干飯。
一口下肚全都嘔了出來。
口腔殘余的酸腐肉臭味令我狂嘔不止。
門外池景川輕笑聲傳入我耳朵。
“吐的這么厲害演的太逼真了,今天直播收入肯定不錯,不過觀感不好會不會給整封號了?”
“這里面有我功勞,我昨晚專門去菜場買的剩臭肉,反正她吃什么都得吐?!?/p>
“之前她能掙大錢我好吃好喝伺候,現(xiàn)在吃閑飯由不得她挑三揀四?!?/p>
我頓時渾身冰冷,身體止不住顫抖。
原來池家不在乎我,也不歡喜我肚里孩子。
他們想要的是能掙錢提供價值的南希。
甚至為達目的,不惜傷害我和寶寶。
看清枕邊人真面目。
我心涼了半截。
盯向門口的眼神空洞無神。
卻似已穿過厚重墻壁觀摩婆婆和池景川無恥嘴臉。
恍惚間額頭重重磕在桌面。
厚實堅硬的大理石直接讓我額頭見紅。
我回過神。
一臉恐懼,慌里慌張地關(guān)掉直播。
下一秒,我舒服窩在座椅上,滿臉笑意點開外賣軟件。
等飯功夫甚至追了幾集短劇。
門又被推開了。
張翠芬神色倉皇。
“不好了,景川被警察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