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話，氣氛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凝固。他再次嘗試著開口：“江總，
我找人給您送一身衣服過來，咱們再好好聊聊好不好呢？
”他老婆頓時炸了：“劉富江你什么意思，她打你兒子，你還要給她買衣服，
你和她有一腿?。俊彼R著罵著突然停了下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我知道了，
你找小三！”“姓劉的，你對得起我嗎？”他老婆一直造謠，呱呱叫個沒完，
劉富江臉都綠了。“我要給你錄下來發(fā)到網(wǎng)上，讓你和這個賤人火?！彼齽傄e起手機(jī)，
劉富江抬手，猛地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瞎嚷嚷什么，這是江總，我讓你接待的貴客，
你不是說包讓人滿意嗎，這就是你的待客方式？”“你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劉富江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上青筋暴起，反觀他妻子，整個人像是突然間失了魂，
如遭雷劈地站在原地，捂著紅腫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劉富江。見她一副不爭氣的模樣，
劉富江氣得又往她另一邊臉扇了一巴掌，爆怒道：“看我干什么，我臉上有花??！
”氣氛冰冷到了極點(diǎn)，兩夫妻各自懊悔誰也不敢抬頭看我。倒是小胖子率先開口，
抖著肉跑過去邀功：“爸爸，你為什么要打我媽。”他伸手指著我：“就是這個狐貍精，
她想借著送外賣的名義上去勾引你?！薄靶液梦覜]讓她上去，媽媽也幫我一起攔住她，
不然她上去了還得了，你和媽媽不是得離婚了嗎？”“爸爸，我是不是做的很棒啊，
你是不是又要獎勵我坐大游輪啊？”“爸爸你為什么不笑啊，你不開心嗎？
”“爸爸你怎么不夸我?。俊薄鞍职帜悴粣畚伊恕把劭春⒆右蘖?，
劉富江砰一下給了他一腳，孩子摔在地上，哭得更兇了。“哭你媽，
老子的前途都被你們母子給毀了?！薄拔揖孢^你很多次，把你那些爛德行改掉，你偏不，
現(xiàn)在高興了，還想坐大游輪，坐你媽的個巴子。”他轉(zhuǎn)頭看向哭唧唧的妻子，
罵得更兇了：“還有你，養(yǎng)個兒子養(yǎng)得跟潑皮無奈似的，長你媽一身的肥膘，
腦子是長不了一點(diǎn)?！薄拔铱茨銈兡缸觽z都他媽一個樣，人身狗腦，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要你們來干什么，吃屎都輪不上熱乎的?！迸宋嬷槪麄€人縮得像鵪鶉，
小心翼翼地開口：“對不起老公，我真不知道你等的人會是她?！薄八龜Q個蜜雪冰城就來了，
也沒帶個助理啥的，我就以為她是送外賣的，誰知道她是江總啊?！彼秸f聲音越小，
到最后只剩氣音。劉富江揉了揉幾乎皺成一團(tuán)的眉頭，無奈道：“你真是一點(diǎn)腦子都沒有，
整個公司上下加上保潔就四個人，誰點(diǎn)外賣？”女人頓時睜大眼睛，恍然大悟:“我忘了！
”劉富江氣得叉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我好笑地哼了一聲，他連忙抬了把椅子給我坐下，
又給我端來一杯熱茶：“江總，實在是對不起，他們眼瞎，你別見怪?！蔽夜戳斯创?，
嘲諷道:“貴公司的待客之道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我覺得合作就像交談，
如果連說話都說不到一起去，那合作就更沒有必要了?！蔽依湎履槪巡璞郎现刂匾环?。
劉富江渾身一頓，一把扯過妻子：“跪下，給江總道歉。”女人聽話地朝我跪下，
眼淚簌簌落下，渾身抖得像篩子，全然沒有剛才半分囂張的氣焰。“江總，
是我狗眼不識泰山竟然冒犯了您，實在是對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我輕笑一聲：“怎么了，剛才你還是上等人呢，現(xiàn)在你怎么就狗眼不識泰山了？
”她難堪地垂下頭，顫聲解釋：“那……那是我嘴賤，您……您別往心里去?！蔽艺酒鹕?，
裝作不經(jīng)意地踩在她手上，慢悠悠地說：“劉總，你真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娶了個好老婆，
有這樣的港灣，你一定會發(fā)財?shù)模夷匾簿突炜陲埑?，幫不了您，所以這合作就免了。
”“別呀江總?！迸似鹕砝切∨肿右黄鸸蛳拢骸暗狼浮！毙∨肿友鲋^，
不服氣地說：“我憑什么道歉，我在學(xué)校里都沒人敢讓我道歉，她算什么東西？
”“而且媽你不是說咱們家有的是權(quán)勢嗎，我為什么還要向別人低頭，應(yīng)該是她向我道歉，
她剛才都用鞋砸我了?！蔽覇枺骸八?，你覺得用奶茶潑別人，拍別人裙底，
還侮辱別人都是對的是嗎?”“當(dāng)然了，我爸教我的，我家足夠有能力，
所以我想做什么做什么，任何人都沒資格說我不是，因為你們都不如我家。
”我側(cè)眸看了一眼劉富江，以前一直覺得他這人肯努力，對工作很上進(jìn)，
想必也是個內(nèi)外兼修的好人，聽他兒子這番話，
我才明白他也只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敗類而已。他兒子話音剛落，
結(jié)果被劉富江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老子什么時候這樣教你了，你還偷拍，還潑別人，
趕緊道歉。”面對這樣扶不上墻的爛泥，劉富江簡直無話可說?！敖?，是我的錯，
我沒教好孩子，竟然讓他這樣冒犯您，但是咱們公對公，私對私，
別讓這些糟心事影響咱們的合作。”“孩子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
咱們現(xiàn)在先把合同簽了再說這些事您看可以嗎？”我輕輕皺眉，似是想起什么，
玩味地勾唇：“合同啊，可以啊，不過你得問你老婆孩子要了。”……他老婆驚慌失措，
忙不迭擺手：“不是我，我沒拿，小寶也沒拿，我們看都沒看見什么合同。”見他一臉茫然，
我好心解釋：“貴夫人剛才還讓小家伙撕著玩呢，這么快就忘了？
”這句話簡直猶如晴天霹靂般，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住，嘴巴久久張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眼看她整個人逐漸崩塌，我心里蕩起一絲痛快。劉富江踹了她一腳：“愣著干什么，找??！
”她慘白著臉，雙手并用爬到那堆紙屑旁，顫抖著手捧住被撕成碎片的合同，
眼淚嘩嘩往下流，慌得六神無主：“老公，合同被小寶撕了?！眲⒏唤矍耙缓?，
差點(diǎn)暈倒過去。小屁孩被打怕了，連忙推鍋：“是媽媽叫我撕我才撕的，不關(guān)我的事！
”“你這孩子怎么撒謊呢，明明就是你撕的還不承認(rèn)！”“胡說，是你讓我撕我才撕的！
”劉富江坐在地上，整個人仿佛被抽去靈魂一般，一臉頹廢。
我好笑地看著剛才還和諧友好的母子兩現(xiàn)在因為一紙合同吵得面紅耳赤，心里只覺得好笑。
“劉總，既然如此，合作就別再談了，我很忙就先走了！”他沉默地錘著大腿，
整個人瞬間蒼老了許多。他心知肚明，這次合作如果不是我從中說了他許多好話，
我爸不可能同意給他一次機(jī)會的。但是今天這出遭遇，把我得罪了，
等于自己毀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的公司只能等著關(guān)門大吉。見我要走了，
他老婆突然沖過來，攥著我的裙擺：“江總，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你別怪罪富江，他走到今天不容易！”“你讓我干什么我都可以，只要您再給一次機(jī)會。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他又不是救過我的命，我憑什么要一次一次給他機(jī)會？
”她眼里僅剩的一絲期冀突然間碎掉。我以為她會放棄，可沉默片刻后，她竟然爬起來，
從墻角的柜子里翻出許多遺留下來的化妝品和過期牛奶，在我面前一瓶一瓶倒在自己的頭頂。
五顏六色的液體從頭流到腳，很快，她身上的衣服就被染得濕透了。
劣質(zhì)的香水味混雜在空氣中，她自己都被嗆得連連咳嗽，卻還是堅持著往自己臉上倒，
企圖用這樣的方式獲得原諒。直到柜子里的化妝品都被她倒光了，
她坐在一堆空瓶罐里涕泗橫流：“江總，可以原諒我了嗎？”我沉默著看她。
她抬手像不知道痛一樣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一邊喊著：“對不起江總，
給我們一個機(jī)會吧，我真的知錯了！”我看了眼劉富江，他只是冷漠地看著他的愛人，
沒有阻止的意思。我深吸一口氣，索性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靜靜地看著。幾分鐘后，
門外響起警笛聲。劉富江臉色大變：“誰報的警？”他老婆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我報的！
”王富江氣得說不出話，抓起一旁的花瓶砰一下砸在她腳下：“公司一年前就開始拖欠工資，
半年前我被幾十個員工追著要錢，法院傳票都有厚厚一沓，
我花了多少錢找派出所讓他們暫時幫我壓下去，給我一點(diǎn)時間還錢啊你知不知道？
”“你現(xiàn)在竟然主動報警，這不是上趕著被人抓嗎？
”“我他媽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遇見你們娘倆?！彼掀帕⒃谝慌裕缓鸬眠B話都不會說了，
一個勁的委屈：“這段時間法院一直沒找過你，我以為你處理好了的，
我也不知道情況是這樣啊，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和我說呢？”不僅他老婆吃驚，我也愣住了。
我和我爸的生意思維不一樣，我爸看重利益，看重對方的實力和背景，但比起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