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p>
謝臨聲音低啞,眼睛卻緊緊閉著,許隅一時分不清他是醒了還是在說夢話。
輕輕把人往外推了推,換來的是被謝臨抱得更緊。
許隅:“……”
操。
不想掙扎了。
反正這回不是他主動的,為了防止謝臨睡醒翻臉不認(rèn)人,許隅打開錄像,反轉(zhuǎn)視角的一剎那,屏幕上出現(xiàn)了兩具赤裸的身體緊緊依偎在一起。
許隅:“……”
靠。
怎么整得跟他倆剛睡完一樣。
把手機(jī)關(guān)閉扔在一邊,許隅閉上眼。
“富強(qiáng)民主文明和諧……”許隅心中默念。
睡了個回籠覺,醒來已經(jīng)九點(diǎn)多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許隅才慢慢坐起身。旁邊的溫度冰涼,許隅望了望周圍,沒有看見謝臨的身影。
“謝臨?”試探性喊了聲,半天也沒聽見回復(fù)。
人呢?
許隅打開手機(jī),一個小時之前,謝臨給他發(fā)了條信息。
【espoir】:我去上班了。早餐在客廳,微波爐熱一下就能吃。
“操,心真大,”許隅揉了揉昏沉的腦袋,“也不怕人干點(diǎn)什么,真放心把我一個人扔自己家?!?/p>
打了個哈欠,許隅回了句。
【xy】:醒了
回完信息,許隅去浴室洗漱完,走出房間。
客廳桌上放了塊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嘖?!痹S隅笑了聲。
懶得拿去熱,許隅拿起三明治咬了口,味道還不錯。
拍了個照發(fā)給謝臨,許隅順帶發(fā)了句語音過去。
“哥哥服務(wù)真周全,比星級酒店好。”
謝臨可能是在忙,上一條消息也還沒回復(fù),許隅倒也不著急,專心吃著早餐。
吃到一半,門外突然發(fā)出一聲巨響。
“砰”的一聲,似乎是有人在踹門。
這個時間段,誰那么有?。?/p>
許隅莫名燃起了一股無名火,起身去門口。
“賤種,我操你媽!”
“你他媽想操誰呢?”一打開門就被人指著鼻子罵,許隅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大早上發(fā)什么神經(jīng)敢踹老子門?”
門外的男人看見許隅時,身子一抖,顯然是被嚇得不輕,一遍又一遍看了看門牌又看了看許隅。
許隅:“……?”
這人誰?
看著有點(diǎn)眼熟。
邋里邋遢,頭發(fā)亂得跟流浪漢一樣,臉上一塊明顯的刀疤,鼻子貼著創(chuàng)可貼,腦門上還纏著繃帶。
哦,想起來了。
好像是昨天跟謝臨動手的那個神經(jīng)病。
許隅見他還往里屋看,頓時一肚子火,抬腿利落一腳踹在男人肚子上,語氣略帶怒意:“你就是這么踹我家門的是吧?”
羅成捂著肚子,心里發(fā)怵。
但他今天是來找謝臨的,誰知道點(diǎn)兒那么背碰到了這個瘟神。
“這是……你家?”羅成斷定他不可能找錯地方,頂著恐懼問。
“不是我家難不成是你家?”許隅靠著門框,睥睨地望著癱坐在地上男人,“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看見我繞道走?”
羅成感覺傷口隱隱作痛,下意識咽了口唾沫,但他今天必須找到謝臨,必須讓那賤種拿錢給他。
“我是來找謝臨的?!绷_成語氣有點(diǎn)抖。
“找人你打110,我這不是警察局?!?/p>
許隅有些不耐煩了,根本不想和這種人多廢話一句,要不是看他和謝臨有點(diǎn)關(guān)系,他才懶得耐著性子去和一個神經(jīng)病交流。
羅成顫顫巍巍爬起來,想往里屋闖,許隅反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許隅整個人攔在門口,羅成連屋內(nèi)到底什么情況都看不清楚,那邊催得緊,現(xiàn)在又找不到謝臨,還被打了一巴掌,羅成也是有些急了,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又指著許隅痛罵:“我操你媽!你他媽打我!信不信老子報警!”
“私闖民宅還有理了?”許隅覺得好笑,“報警警察抓的是你,白癡?!?/p>
“還有,不會好好說話就回爐重造,別逼我真揍你?!?/p>
又一次看在謝臨的份上,許隅忍著沒有動手,換這傻逼要跟謝臨沒有關(guān)系,早躺地上八百回了。
“你是不是謝臨的朋友?”
羅成總算是反應(yīng)過來,除非是朋友,不然不會有人莫名其妙護(hù)著那個賤種,“你有錢吧?你借我!謝臨會還你的!”
這下許隅真覺得這人是個神經(jīng)病了。
面無表情,轉(zhuǎn)身,關(guān)門。
一氣呵成。
媽的,怎么什么傻逼都有。
許隅打算繼續(xù)回去吃他的早餐,門口又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門外的男人不斷捶門,聲音鬼哭狼嚎。
“你開門!開門!謝臨是不是在里面!你讓他出來!”
“快讓他給我錢!我要錢!開門??!”
“他真狠心啊!我這個親爹他是一點(diǎn)都不管?。∥覐男〗o他拉扯大一點(diǎn)苦都沒讓他受過現(xiàn)在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管我這個親爹了??!”
“我怎么這么命苦?。±掀鸥鷦e人跑了,兒子也不要我了!”
許隅這回是徹底聽清那男的到底想表達(dá)什么了。
昨天他聽得不全,只聽見斷斷續(xù)續(xù)幾句“親爹”“出軌”“生病”。
這個神經(jīng)病,是謝臨親爹?
許隅蹙起眉。
一點(diǎn)也不像,和謝臨完全沒有任何相似點(diǎn),謝臨長得帥,有素質(zhì),氣質(zhì)跟他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怕不是什么新型騙術(shù)。
一個神經(jīng)病,理他干嘛。
許隅正打算走,門外又傳來一句哭天喊地的叫喊。
“沒天理??!他親媽從小家暴他,把他關(guān)在屋子里不給飯吃,把那么小一個孩子扔在公園然后自己跟別的男人跑了!是老子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的,他現(xiàn)在放著親爹不要,跑去找賤女人給她錢!沒良心?。 ?/p>
“吧嗒”一聲。
門開了。
許隅沉著臉,看著坐在地上撒潑的男人,語氣不耐問:“你剛說的,是真的?”
羅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真情實感的喊:“要有一句假話我出門被車撞死!”
“孩子,我知道你是謝臨的朋友,但是我得跟你說,他親媽年輕的時候好賭,欠了一屁股的債,現(xiàn)在債主追到我家去要錢,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才來找我兒子的,誰知道那個賤女人跟他說了什么,謝臨現(xiàn)在是一點(diǎn)都不信我啊……”
“閉嘴!”許隅有些不耐煩打斷他,“我問你剛說的他小時候,是真的假的?”
羅成聽許隅的語氣,感覺有戲,更加激情澎湃的哭著:“你是不知道,我兒子小時候那么乖一個小孩,他親媽簡直不是人!一天最少打三頓,我當(dāng)時還在外地打工根本不知道那賤女人打我兒子,等我回去的時候兒子都被她給扔了,哎喲我可憐的兒子喲……”
“嘖,好吵?!痹S隅實在是沒耐心聽這人十句話里說不出一句有用的話,忍著火看著他說,“你想要多少錢?”
“五萬……行嗎?”羅成本想說三萬,可看這人全身上下穿的都是牌子貨,指不準(zhǔn)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趁機(jī)就想多敲詐一點(diǎn)。
“二維碼,”許隅掏出手機(jī),“我現(xiàn)在掃給你?!?/p>
羅成沒想到這人答應(yīng)得那么快,頓時有些后悔沒多要點(diǎn),但他也不好再改口,他還怕把這小犢子惹火了再給他一頓揍。
火急火燎拿出手機(jī)打開收款碼,許隅這個時候已經(jīng)把手機(jī)附上來了。
“那個,我記錯了,是十萬,十萬行嗎?”最后關(guān)頭,羅成還是沒忍住換了說辭。
許隅沒看他,沉默地劃著屏幕。
看見十萬入賬時,羅成激動得快說不出話來,這可比他那沒用的兒子爽快多了啊。
“謝謝,謝謝?!绷_成被巨款砸得頭暈?zāi)X花,下意識朝許隅磕了幾個頭。
“但我有條件?!痹S隅悠悠開口。
羅成這時哪還想那么多,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財神爺他可得伺候好了,連連答應(yīng):“你說,你說?!?/p>
“第一,”許隅瞇著眸子,語氣冷的瘆人,“從哪里來滾回哪去,別再來騷擾謝臨?!?/p>
“沒問題,我絕對不會讓他再看見我一眼!”羅成答應(yīng)的很快。
“第二,”許隅慢悠悠道,“讓我發(fā)現(xiàn)你再來他面前蹦跶,這十萬我會讓你連本帶利吐出來,你要是不聽——”
許隅頓了頓,威脅道:“你住不住院,我動動手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