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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之初讓墓園的管理人員,把她母親的骨灰壇挖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自行車的車兜里。
墓園管理員見她神色冰冷,不禁心驚膽戰(zhàn):“顧太太…顧廠長為這墓園花了上萬元,風水絕佳…您真的…要夷為平地改成垃圾場?”
“對?!彼曇舯洌骸案倚孤栋雮€字…”
墓園管理員噤若寒蟬,躬身道:“明白,您放心!”
她騎著自行車往軍區(qū)大院走,忽然被斜插過來的綠色吉普車給生生截停。
顧承煜從綠色吉普車上下來,箭步?jīng)_到她的車窗旁,拳頭激烈地砸著玻璃,聲音嘶啞帶著瀕臨崩潰的恐慌:“初初,你為什么丟下我獨自一人坐火車回來了?我以為你被人給綁架,都快瘋了!”
他布滿血絲的眼中是真切的恐懼,仿佛天塌地陷。
顏之初冷眼旁觀他這副“情深似海”的模樣。
忽地生出幾分,顧承煜還在意她的錯覺。
轉(zhuǎn)瞬,自行車安裝的小鏡子折射的冰冷光芒,
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瞬間讓她認清了現(xiàn)實。
男人的錢在哪,心就在哪。
顧承煜把機械廠給了周楚的兒子,這份愛的價碼重若千斤,
而她不過是個戴著贗品玉鐲的小丑罷了,早就該識趣的離開。
“初初,說話!”
顧承煜猛地將她拽入懷中,目光落在她紅腫的眼皮上,戾氣瞬間爆發(fā):“誰把你惹哭了?快告訴我,我剁了他!”
顏之初掙脫他的懷抱,語氣平靜無波:“我想我母親了,就提前回來去墓園祭拜她?!?/p>
他緊繃的臉色漸緩,命人拿來冰袋親手給她敷眼睛,深邃的眼眸滿是痛意:“以后不許不跟我打招呼就走,聽見沒有?”
“我生平最恐懼的事就是失去你,你明白么?”
顏之初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
恐懼?
很好。
她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最恐懼的事”降臨時的表情了。
“初初,我許久沒去祭拜你母親了,正好順路過去一趟?!?/p>
顧承煜牽著她的手上車,滿眼柔情道。
顏之初冷冷抽回手,口氣不容置疑:“我累了,想回家。”
“好,聽你的。”
回程車上,顧承煜緊摟著她,像溺水者抓著救命稻草,片刻不敢松手。
他還讓人拿來一沓帶泳池的二層小洋樓的畫冊,說要送她“壓驚”。
顏之初神色漠然望向車窗外,任由他表演深情獨角戲。
她回到軍區(qū)大院,客廳里的一幕像長針扎進她心里...
周楚渾身濕透,瑟瑟發(fā)抖地蜷在沙發(fā)一角,臉色是不正常的潮 紅,
顏之初視若無睹,徑直上樓。
“之初同 志!”周楚虛弱起身攔住她,聲音帶著病態(tài)的喘 息,“你沒事就好…昨晚你突然失蹤,承煜急瘋了,發(fā)動所有人找你…我淋雨發(fā)了燒…我這就走…你別生氣…”
她身形搖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顧承煜的目光在周楚燒紅的臉上一掠而過,眼里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心疼。
轉(zhuǎn)瞬他換上冷漠面具,抱起顏之初上樓:“別打擾我太太休息,趕緊走!”
話音落,周楚像斷線的木偶暈倒在地,徹底昏迷。
下一秒,顏之初只覺身體一輕,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拋離,
顧承煜毫不猶豫地松開她,
她身體踉蹌著失去平衡倒在臺階上,冰冷的瓷磚寒意瞬間穿透腳底。
見他如離弦之箭沖下樓梯,神色驚惶的抱起周楚放在沙發(fā),嗓音急切:“來人,去備車送她去衛(wèi)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