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顧承煜被顏之初的死徹底擊垮了,
他在干部病房里大鬧了整整三天,非說顏之初就在房間里,
他不吃不喝也不去機(jī)械廠,只是跪在病床邊,偏執(zhí)的盯著雪白的被子。
仿佛下一秒,顏之初就會從被子里探出頭,溫婉笑著道:"顧承煜,你又發(fā)什么瘋?"
"廠長...你快起來去機(jī)械廠看一眼吧,.咱們廠子的設(shè)備都停擺了。"助理試圖扶他起來,卻被他一把推開。
"噓。"顧承煜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眼睛亮得駭人,"別吵,初初在叫我。"
窗外只有風(fēng)吹過樹梢的沙沙聲,助理神色駭然的低下頭。
廠長如今是徹底瘋了。
忽然一團(tuán)毛茸茸的黑影撞開病房門,咬住了顧承煜的褲腿。
"小黑?"顧承煜混沌的瞳孔終于聚焦,緊緊抱著它,喉嚨里發(fā)出嗚咽般的低吼:“帶我去見你主人。”
停尸房的冷氣撲面而來,將顧承煜的心凍成一團(tuán)。
他黯然跪在尸體面前,手臂劇烈顫抖的揭開蓋尸布,
見女尸腐爛的面容已辨不清五官,唯有左手腕那道月牙疤刺得他雙目生疼。
他小心翼翼將尸體抱進(jìn)水晶棺材,像捧著一件易碎的珍寶,啞聲道:“初初,沒我的允許你怎么可以死?”
“你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世上,叫我怎么活?”
沒人應(yīng)答,房間里一片死寂。
“廠長,太太是被人殺害的?!?/p>
助理小聲提醒道。
“給我去查。”顧承煜抬手撫過女尸的發(fā)梢,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把兇手一寸寸剁碎了喂狗!"
助理們齊聲稱是,開始干活。
“廠長,太太的死亡時間是8月10號?!?/p>
顧承煜的心口一陣刺疼。
那天他給周楚在國營飯店補(bǔ)辦了婚禮,而他的初初卻被歹徒割喉痛苦掙扎......
他痛到快要暈厥,又一位助理匯報道:“廠長,剛有位保姆說,她知道您岳母當(dāng)年腦溢血發(fā)作的真相...”
顧承煜回眸看向走進(jìn)來的保姆,冷冷道:“說?!?/p>
保姆神色惶恐道:“您岳母當(dāng)時倒在地上顫聲呼救,周團(tuán)長的女兒就站在旁邊悠閑的涂著指甲油,我本想將此事告訴您母親,卻被周家的勤務(wù)兵捆住了手腳...”
“砰!”
他的鐵拳揮手砸在墻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真惡毒!”
“廠長,還有更驚人的?!敝斫o他遞上一份親子鑒定報告,"辰辰的生父是周家司機(jī),周楚那晚從樓梯摔下是裝的,榴蓮過敏是她設(shè)計的,她還故意捅傷自己嫁禍給太太......"
他心如刀割,想起那天在樓梯口,初初滿眼恨意的望著他,嗓音哽咽:"顧承煜,是她害死了我媽!"
而他都做了什么?
他只相信周楚的話,無視初初的委屈和絕望,
還讓她跪著給周楚賠罪,揚言要處理掉小黑......
顧承煜忽然笑起來,眼底翻涌著深不見底的血海:"你去接周楚母子回國。"
遠(yuǎn)在美國的周楚,見顧承煜的人來接她們母子回國不禁欣喜若狂。
她看了北城電視臺的報道,才知道顏之初的尸體被警方找到了,
只是警方并沒有找到任何殺人兇手的線索,可能會成為一個懸案。
她的紅唇勾起勝利的弧度。
顏之初死了,顧太太的位置終于是她的了。
軍區(qū)大院燈火通明,她帶著兒子走進(jìn)顧家的院子,笑容僵在臉上...
水晶棺材橫陳在客廳中央,四周擺滿白玫瑰。
顧承煜一襲黑衣跪在棺前,正溫柔地給女尸梳理頭發(fā)。
周楚不禁毛骨悚然,顫聲道:“承煜,你別太難過了,警方一定會找到殺害之初的兇手的?!?/p>
“兇手今天自投羅網(wǎng)了?!鳖櫝徐系纳ひ羧绱懔硕疽话惚洹?/p>
他認(rèn)真為女尸編好公主盤發(fā),語氣溫柔而眷戀:“初初,你好好看著,我怎么替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