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身后那扇沉重的鐵門“哐當(dāng)”一聲合上,像一個句號,
終結(jié)了我前半生的荒唐。陽光猛地砸下來,刺得我睜不開眼。我下意識抬手去擋,
掌心是常年寫悔過書磨出的薄繭。一道頎長的身影,替我擋住了大部分光線。周默。
他好像沒怎么變,又好像全都變了。眼角的細(xì)紋藏不住了,十年風(fēng)霜,都刻在了那里。
他就那么站在太陽底下,額角滲著細(xì)密的汗,像一棵固執(zhí)的樹。我們對視著,誰也沒說話。
所有在腦子里演練過無數(shù)遍的開場白,此刻都顯得那么可笑。他走過來,
極其自然地接過我手里那個空蕩蕩的布包?!白甙??!彼穆曇舯仁昵案统?。
車?yán)镉械南舅?,是他的職業(yè)病。車子開得很穩(wěn),窗外的世界像一部快進(jìn)的電影。
高樓更多了,廣告牌上的明星我一個都不認(rèn)識。路邊巨大的電子屏上,
一個男人涂著鮮艷的口紅,聲嘶力竭地叫賣著什么。世界變得真奇怪。我有點想笑。
周默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瞥了一眼屏幕。“新型銷售模式?!薄芭丁?/p>
”然后又是漫長的沉默。車最終停在一個安靜的街角。不遠(yuǎn)處,
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沈宇的墓園。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周默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