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風波的余溫還沒散去，《星光挑戰(zhàn)營》的直播鏡頭就懟在了凌越臉上。
總導演舉著喇叭，聲音透過電流顯得格外刺耳：“經過節(jié)目組緊急商議，決定追加禮儀考核環(huán)節(jié)！凌越因拒不配合導師指令，扣除50積分，現(xiàn)需接受懲罰任務——為凌辰導師端茶倒水，直至導師滿意為止！”
凌辰立刻配合地坐在鋪著天鵝絨桌布的“導師席”上，指尖敲著桌面，嘴角噙著勝利者的笑：“越越，別耍性子了。你看，大家都在等你呢?！?他特意讓助理把攝像機擺到最佳角度，確保能拍到凌越低頭哈腰的樣子。
彈幕瞬間分裂成兩派：
【節(jié)目組瘋了？為了捧凌辰臉都不要了？】
【50積分?。≡倏劬鸵惶蕴?！凌越快服個軟吧】
【服什么軟？憑什么要伺候這種人？支持越哥硬剛到底！】
凌越站在原地，晨光透過他身后的樹葉，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沒看鏡頭，也沒看凌辰，只是盯著總導演：“節(jié)目規(guī)則里，哪一條寫了‘不伺候人就扣積分’？”
總導演被問得一噎，強裝鎮(zhèn)定地翻著手里的規(guī)則手冊：“這、這是特殊情況補充條款！”
“拿出來我看看。”凌越伸出手，掌心朝上，“沒有書面條款，我拒絕執(zhí)行?！?/p>
現(xiàn)場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素人嘉賓里的退休教師忍不住站出來：“導演，這不合規(guī)矩吧？哪有臨時加條款罰人的？” 穿格子衫的程序員小哥跟著點頭：“就是，我們可以作證，是凌辰故意刁難人！”
凌辰的粉絲立刻在彈幕狂刷：
【一群素人懂什么？這是節(jié)目效果！】
【老師年紀大了就回家養(yǎng)老，別在這攪局！】
【凌越再不執(zhí)行，就等著被淘汰吧！】
總導演被粉絲的話壯了膽，指著凌越的鼻子：“你到底做不做？不做現(xiàn)在就滾出節(jié)目組！”
凌越突然笑了。不是那種溫和的笑，而是帶著點嘲諷的、冰冷的笑。他往前走兩步，站到凌辰面前的茶幾旁，骨瓷茶杯里的水還冒著熱氣。
“端茶倒水是吧？”他拿起茶壺，手腕輕輕一斜。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妥協(xié)了，連彈幕都安靜了一瞬。
下一秒，滾燙的茶水沒有倒進凌辰的杯子里，而是被凌越“不小心”潑在了鋪著天鵝絨桌布的茶幾上。水漬迅速暈開，浸濕了凌辰放在桌邊的限量版手辦。
“哎呀，抱歉?！绷柙椒畔虏鑹兀Z氣里沒有絲毫歉意，“手滑了?？磥砦掖_實沒學過伺候人，連倒水都做不好呢。”
“我的手辦！”凌辰尖叫著跳起來，那是他花了六位數拍來的動漫周邊，現(xiàn)在被泡得面目全非，“凌越你是故意的！”
“我都說了沒學過?！绷柙綌偸?，眼神坦蕩，“要不，你示范一下？畢竟你是‘禮儀導師’，讓我們學學怎么伺候人才不會手滑?！?/p>
【哈哈哈哈哈哈手滑！越哥這反擊我給滿分！】
【干得漂亮！對付這種人就該這樣！】
【凌辰的臉都綠了，快看他那表情！】
總導演氣得渾身發(fā)抖：“保安！把他給我趕出去！”
兩個穿黑西裝的保安剛要上前，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顧淮特助攔住了。特助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慢悠悠地念：“根據《星光挑戰(zhàn)營》贊助合同第17條，甲方（顧氏集團）擁有對節(jié)目流程的監(jiān)督權，若出現(xiàn)損害嘉賓權益的環(huán)節(jié)，甲方有權要求立即整改。”
他合上文件，看向總導演：“顧總剛才來電，說這個禮儀環(huán)節(jié)涉嫌人格侮辱，要求立刻取消。另外，關于貴節(jié)目組收受嘉賓紅包、惡意修改規(guī)則的事，我們公司法務已經在準備材料了?！?/p>
總導演的臉“唰”地變成慘白，雙腿一軟差點跪下：“誤會！都是誤會！我們馬上取消這個環(huán)節(jié)！”
凌辰的經紀人沖過來想理論，被特助一個眼刀逼退：“凌先生，您的團隊涉嫌賄賂節(jié)目組工作人員，相關證據我們已經提交給廣電總局了。建議您還是想想怎么解釋吧?！?/p>
凌辰徹底傻眼了，他看著被泡壞的手辦，看著周圍人嘲諷的眼神，看著始終一臉平靜的凌越，突然崩潰地把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我不干了！這破節(jié)目誰愛錄誰錄！”
他的失態(tài)被直播鏡頭完整地拍了下來，#凌辰直播暴走# 的詞條瞬間沖上熱搜第一，后面跟著一個“爆”字。
混亂中，凌越被特助拉到了營地外的樹蔭下。特助遞給他一瓶冰鎮(zhèn)可樂：“凌先生，顧總說讓您別氣著，剩下的事他來處理?！?/p>
凌越擰開瓶蓋，氣泡“滋滋”地往上冒。他看著遠處被經紀人強行塞進車里的凌辰，突然問：“顧淮為什么要幫我？”
特助笑了笑：“顧總說，看不慣有人欺負您?！?他頓了頓，補充道，“其實顧總從昨天就一直在監(jiān)控室看著，就怕您受委屈?！?/p>
凌越握著可樂瓶的手指緊了緊，瓶身被捏出一道淺痕。他想起三年前在地下格斗場，自己被十幾個壯漢圍堵，也是這樣一個陰雨天，顧淮撐著黑傘出現(xiàn)，把他從混亂中拉出來，遞給他的也是一瓶冰鎮(zhèn)可樂。
“告訴你們顧總，謝了?！绷柙窖鲱^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去，壓下了心底的燥熱。
特助離開后，跟拍攝像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越哥，剛才那一下太帥了！現(xiàn)在網上全是夸你的！” 他把手機遞給凌越，屏幕上#凌越硬剛太解氣# #顧淮好會護短# 的詞條已經霸占了熱搜前兩名。
評論區(qū)里，連之前黑凌越的路人都轉粉了：
【以前錯怪他了，這性格我喜歡！】
【對比凌辰的囂張跋扈，凌越簡直是人間清醒】
【越淮是什么神仙互動？顧總能不能直接把凌越簽走？】
凌越剛放下手機，就看到顧淮的車停在了不遠處。男人搖下車窗，沖他招了招手。
凌越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上車。”顧淮拍了拍副駕駛的座位，“帶你去個地方?！?/p>
“不去，節(jié)目還在錄。”凌越拒絕，卻被顧淮一把拉上了車。車門關上的瞬間，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節(jié)目組已經暫停錄制了?！鳖櫥窗l(fā)動車子，“凌辰鬧著要退賽，總導演在跟他團隊扯皮，沒功夫管我們。”
越野車在盤山公路上行駛，窗外的風景從營地變成了茂密的森林。凌越看著顧淮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jié)分明，手腕上戴著塊低調的百達翡麗——那是他去年在拍賣會上拍下的，當時顧淮也在場，還跟他搶了很久。
“那塊表，你后來戴了嗎？”凌越突然問。
顧淮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你送的，當然戴?！?/p>
凌越的耳尖有點發(fā)燙。那根本不是送的，是他當時跟顧淮賭氣，花高價拍下后，隨手扔給了對方，沒想到他真的戴了。
車子在一處山頂停下，這里能俯瞰整個營地。顧淮從后備箱拿出一個野餐墊，鋪在草地上：“陪我坐會兒。”
兩人并肩坐著，誰都沒說話。風吹過樹林，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遠處的營地里，隱約能看到工作人員忙碌的身影。
“你不怕被拍到？”凌越問。
“拍到就拍到?！鳖櫥纯粗?，眼神認真，“我護著的人，沒必要藏著掖著。”
凌越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別過頭，假裝看風景：“我不需要你護著?！?/p>
“我知道?！鳖櫥吹穆曇艉茌p，“但我想?！?/p>
這句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凌越心里漾開一圈圈漣漪。他想起這幾天顧淮的種種舉動——送早餐、懟導演、處理網暴……看似不經意，卻處處透著維護。
“為什么？”凌越追問，聲音有點啞。
顧淮沒直接回答，而是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音樂盒，擰上發(fā)條，里面?zhèn)鞒鲆欢问煜さ男伞橇柙饺昵澳涿l(fā)布的第一首歌《星夜》。
“這個音樂盒，是我在一家二手店里淘到的?！鳖櫥纯粗D動的齒輪，“當時就覺得這旋律很熟悉，后來才知道，是你寫的?！?/p>
凌越愣住了。那首歌他只在地下通道里彈過一次，沒想到會被人錄下來做成音樂盒。
“從那時候起，我就想認識你了?！鳖櫥崔D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凌越，別總把自己藏起來。”
山風吹起凌越的頭發(fā)，露出他光潔的額頭。他看著顧淮深邃的眼睛，突然覺得，或許偶爾卸下防備，也不是什么壞事。
營地這邊，總導演正焦頭爛額地處理爛攤子。凌辰的團隊以撤資威脅，要求節(jié)目組公開向凌辰道歉，并把凌越永久封殺。而顧氏集團的律師函已經送到了他手上，要求賠償名譽損失費一千萬。
“導演，怎么辦啊？”助理急得團團轉，“顧氏那邊說，如果半小時內不取消對凌越的處罰，就立刻終止合作！”
總導演看著監(jiān)控里凌越和顧淮在山頂相視而笑的畫面，終于認清了現(xiàn)實——他得罪錯了人。
“取消！馬上取消！”他對著喇叭大喊，“快給凌越道歉！把積分還給人家！”
工作人員們手忙腳亂地修改積分榜，在凌越的名字后面加上“+50”。彈幕里一片歡騰：
【哈哈哈哈哈哈大型真香現(xiàn)場！】
【導演這臉打得，比凌辰的還響！】
【所以凌辰到底退不退賽？在線等，挺急的！】
凌辰最終還是沒退賽。經紀人在他耳邊說了句“顧氏集團是我們惹不起的”，他就像被戳破的氣球，瞬間蔫了，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連鏡頭掃過來都懶得看。
傍晚時分，凌越和顧淮回到營地?？倢а菹窆凸芬粯佑蟻恚骸傲柙桨?，上午的事是我們不對，你別往心里去。晚上有篝火晚會，你一定要參加啊！”
凌越沒理他，徑直走向自己的破帳篷。顧淮跟在他身后，在帳篷門口停下：“晚上的晚會，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p>
“我已經跟節(jié)目組說了，我是特邀嘉賓。”顧淮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你想躲也躲不掉?！?/p>
凌越無奈地搖搖頭，拉開帳篷簾鉆了進去。跟拍攝像剛要跟進去，就被顧淮攔住了：“他累了，讓他休息會兒。”
攝像識趣地退開，心里默默磕起了CP：這眼神，這語氣，說兩人沒點什么誰信??！
帳篷里，凌越靠在睡袋上，看著手機里顧淮剛才發(fā)來的消息：【晚上穿我給你準備的衣服。】 附帶一張圖片——是一件黑色的絲綢襯衫，領口繡著銀色的星星圖案，跟他音樂盒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凌越的指尖劃過屏幕，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了彎。
外面，凌辰看著顧淮站在凌越帳篷前的背影，嫉妒得牙齦都快咬碎了。他掏出手機，給一個備注“李哥”的人發(fā)消息：“幫我個忙，今晚篝火晚會，我要讓凌越徹底身敗名裂?！?/p>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他的眼里閃過一絲陰狠的光。
而凌越對此一無所知，他只是輕輕摩挲著手機屏幕上的星星圖案，期待著今晚的篝火晚會——或許，會有什么不一樣的事情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