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瘋趕到醫(yī)院,剛出電梯就聽到一聲雛鳥的慘啼。
心瞬間被揪緊。
難不成三顆蛋里面,還有幸存的孩子?
是了,老大出生最早,我孵化的時間也最長。
也許…也許他真的從烈火中死里逃生…
還沒等我高興完,病房里便出來女人的嬌嗔。
“阿妄你騙我!”
“算命先生不是說,黑烏仙生胎有概率出現(xiàn)金蛋,能孵出會唱歌的彩羽嗎?”
“怎么還是黑的?”
隔著門縫,我一早就看見被關(guān)進(jìn)籠子里的雛鳥。
渾身羽毛滴著水,瑟縮著翅膀不住打顫。
陳妄抄起一杯熱水潑了過去。
慘叫聲刺痛耳膜,我捏緊門把的手指節(jié)泛白。
“還真不是爐灰…”
男人失望至極,“我還想,能有只彩羽鳥給你解悶?zāi)兀]想到還是不祥的臟東西!”
話音未落,雛鳥的羽毛便被生生扯落。
我忍無可忍,猛力踹門沖了進(jìn)去。
“瑤華?你怎么來了?”
男人見我先是一愣,迅速側(cè)身擋住籠子,眼底流露出心虛。
“還給我。”
我紅著眼朝他伸手。
他還想藏,身后逐漸微弱的鳥叫聲讓我失去理智。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再顧不得產(chǎn)后虛弱的身體,我猛地沖上前,撞開高我一個頭的男人。
手臂被強扯到幾乎脫臼。
許意歡突然尖叫起來。
有什么東西迎面砸在我臉上,掙扎之間被陳妄一腳踩進(jìn)地面。
慘叫只響了一聲。
當(dāng)我回過神來,雛鳥已沒了氣息。
捧著羽毛凌亂失去光澤的孩子,眼底的火苗幾乎燒盡。
許意歡被我猩紅的眼嚇了一跳。
躲進(jìn)陳妄身后,緊緊扯住男人胳膊。
“阿妄,那死東西啄我…我不是故意的…”
“瑤華你別發(fā)瘋?!?/p>
男人伸手橫在我們之間,生怕我的怒火燒傷他的心頭肉。
“歡歡是無心之過,大不了咱們再生…”
“生?拿什么生?”
我攥緊拳頭,“鳳凰族與人類結(jié)合本就違反天道,為了這胎我耗盡心血,壽命衰減…”
“陳妄,是你說想要家庭圓滿,我才舍棄半身修為,拼死懷上這胎…”
“夠了!”
男人不耐煩呵斥,“什么狗屁神鳥鳳凰!你就是象征不詳?shù)暮跒跸桑y聽點就是烏鴉!”
“我見過你真身,生出來的蛋也是黑色的,哪里有這樣的鳳凰?”
“算命先生說得沒錯,你就是給咱家?guī)聿恍业牟幌槿?!?/p>
“不祥的是你!”
我扯開嗓子嘶吼,“你小時候要靠鸚鵡教才能開口說話,吃飯喝水都能把自己噎著,一出門就被車撞…”
“進(jìn)醫(yī)院幾十次差點死了,這些你都忘了嗎?”
男人怔愣,“你…你怎么知道的?”
陳妄并不知曉我的前身是鸚鵡。
更不知道我周身的彩色羽毛,是因為吸收了他的不祥之氣才變得烏黑。
以至于生出的孩子也受影響。
沒等我解釋,許意歡便率先打斷。
“肯定是陳叔叔告訴她的!也不知道她施了什么妖法,讓叔叔言聽計從…”
“說起來陳叔叔突然腦溢血這事兒也很蹊蹺,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有關(guān)…”
“你胡說!爸明明是高血壓…”
“你閉嘴!”陳妄皺眉不悅,“我爸昏迷不醒都怪你這個不祥人!你還有臉解釋?”
“我告訴你瑤華,如果你能安分守己好好待在家里,我還能容得下你?!?/p>
“要是還像今天這樣胡鬧影響歡歡安胎,我就把你趕出去!”
“呵…安胎?”
我盯著女人手上的傷口笑出聲,“她這種人是不配平安生產(chǎn)的…這孩子必定保不住!”
“啪”地一聲清脆,左臉火辣辣地疼。
“胡說!歡歡和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
“你個黑心肝的妒婦,居然詛咒我的寶貝?”陳妄眼里燒起騰騰怒火,“來人,把她給我鎖起來關(guān)進(jìn)雜物間!”
“等歡歡平安生產(chǎn)再放出來!”
很快我便被捆住手腳扔進(jìn)小黑屋。
可我沒胡說。
雛鳥繼承了我吸收的不祥之氣,許意歡被啄傷的地方迅速發(fā)黑。
她這胎注定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