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了。
舉著相機的狗仔臉上的興奮瞬間僵住,像被凍住的面具,隨即涌上被冒犯的惱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他認(rèn)出了眼前的人——這張臉,這身張揚的打扮,這輛標(biāo)志性的頂級跑車,還有這撲面而來的、讓人喘不過氣的巨星氣場!
“沈…沈敘?!” 狗仔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
周圍舉著手機拍攝的路人和學(xué)生也炸開了鍋,壓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天??!是沈敘!”
“活的沈敘!!”
“他怎么會在這里?!”
“快拍快拍!沈敘和那個林溪!”
閃光燈瞬間亮成一片,比剛才更加瘋狂地閃爍起來,目標(biāo)卻完全轉(zhuǎn)移,貪婪地捕捉著這位頂流影帝的每一個瞬間。
沈敘卻像是完全沒聽見周圍的騷動,也沒看到那些對準(zhǔn)他的鏡頭。
他的注意力似乎只在那狗仔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冰冷的墨鏡仿佛能穿透對方強裝的鎮(zhèn)定,看到其底色的心虛。
他嗤笑一聲,極其不屑,隨即,目光便落回了林溪身上。
那目光隔著墨鏡,林溪看不清里面的情緒,只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不容置疑的審視。
像探照燈掃過廢墟,冰冷,直接,帶著點不耐煩。他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對她此刻蒼白如紙、搖搖欲墜的狀態(tài)感到麻煩。
沒有任何言語,也沒有任何多余的肢體接觸。
沈敘只是極其自然地、帶著一種近乎粗暴的效率,一把抓住了林溪的手腕!
林溪渾身猛地一顫,像被電流擊中。那只手隔著薄薄的棉質(zhì)襯衫袖子,力道很大,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掌心傳來的溫度卻異常灼熱,與她冰冷的手腕形成鮮明對比。
她甚至來不及驚呼,也來不及思考,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著,踉蹌著向前沖去!
“哎!沈敘!你……” 狗仔下意識想追,想攔住他們。
沈敘頭都沒回,另一只手隨意地往后一擺,像驅(qū)趕一只惱人的蒼蠅,準(zhǔn)確地拍開了狗仔再次試圖舉起的相機,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相機脫手,哐當(dāng)一聲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鏡頭碎裂的聲音格外刺耳。狗仔發(fā)出一聲心疼的哀嚎。
沈敘充耳不聞。
他拉著林溪,像一把出鞘的利刃,硬生生劈開眼前混亂的人群!
圍攏過來看熱鬧的人被他周身那股凜冽的、生人勿近的煞氣所懾,下意識地紛紛后退,讓開一條通道。
林溪幾乎是被拖拽著前行,腳下發(fā)軟,頭暈?zāi)垦!?/p>
周圍是瘋狂的閃光燈、激動的人群、碎裂的相機、狗仔氣急敗壞的叫嚷……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模糊扭曲的背景音。
她唯一清晰的感知,是手腕上那只鐵鉗般的手,和他大步流星、沒有絲毫猶豫的背影。
他走得極快,林溪跌跌撞撞地跟著,帆布包在身側(cè)狼狽地晃動。
穿過圖書館明亮的大堂,推開沉重的玻璃門,外面喧囂的市聲和午后灼熱的陽光瞬間撲面而來,讓她眼前又是一陣發(fā)黑。
那輛通體漆黑、線條如同匍匐猛獸的跑車就囂張地停在圖書館門口的人行道邊,剪刀門依然向上張揚地敞開著,像在無聲地宣告著主人的不羈。
沈敘沒有絲毫停頓,動作行云流水。
他一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然后——幾乎是毫不客氣地——將林溪塞了進去!動作帶著點不容置喙的粗暴,力道卻控制得剛好讓她跌坐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沒有撞到。
“砰!”
車門被重重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喧囂、目光和灼熱的空氣。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只有跑車低沉如猛獸呼吸般的引擎怠速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微微震動。
高級皮革混合著淡淡古龍水的氣息縈繞在鼻尖,帶著一種陌生而強勢的侵略感。
林溪驚魂未定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手腕上似乎還殘留著被緊攥的灼熱感和壓迫感。
她下意識地看向車窗外,圖書館門口的人群依舊騷動,無數(shù)手機鏡頭和狗仔不甘心的臉孔貼在車窗外,像一群圍觀的喪尸。閃光燈隔著深色的車窗膜,依舊瘋狂地閃爍,留下一個個刺眼的光斑。
“咔噠。”
輕微的機械聲響起。沈敘坐進了駕駛座,剪刀門緩緩降下,徹底將外界的窺探隔絕在外,只留下一片壓抑的昏暗和引擎的低鳴。
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兩個人。
沈敘沒有立刻發(fā)動車子。他抬手,摘下了臉上的墨鏡。
沒有了墨鏡的遮擋,他那張被無數(shù)鏡頭和鎂光燈追逐的、足以讓萬千粉絲尖叫的臉完全暴露出來。
五官立體得如同雕塑,眉骨很高,眼窩深邃,鼻梁挺直,薄唇抿著,帶著天生的凌厲和不馴。此刻,那雙深邃的桃花眼正斜睨過來,眼尾微微上挑,眼神銳利得像刀子,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副駕駛上狼狽不堪的林溪。
那目光帶著審視,帶著探究,還有一絲明晃晃的……嫌棄?像是看到了一件麻煩的、不小心沾上的臟東西。
林溪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手指下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來維持一點可憐的鎮(zhèn)定。
她張了張嘴,喉嚨干澀發(fā)緊,想說點什么,比如“謝謝你”,或者“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但在他那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下,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沈敘的目光在她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舊帆布鞋上停留了一瞬,眉頭又皺緊了幾分,那嫌棄的意味更濃了。
他隨即移開視線,仿佛多看一眼都費勁,抬手?jǐn)Q開了車載音響的旋鈕。
一陣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滾瞬間炸響!狂暴的鼓點、撕裂般的電吉他失真音效,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車內(nèi)狹小的空間!
音量開到了最大,震得座椅都在嗡嗡顫抖,連引擎的怠速聲都被徹底掩蓋!
林溪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噪音沖擊得耳膜刺痛,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本就緊繃的神經(jīng)像被狠狠扯了一下,眼前又是一陣發(fā)黑。
沈敘卻像是毫無所覺,甚至跟著那狂暴的節(jié)奏,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隨意地敲打著節(jié)拍。
他側(cè)過頭,視線再次落在林溪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嘴角勾起一個極其惡劣的、帶著玩味和嘲弄的弧度。
“林家的?”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奇異地穿透了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清晰地鉆進林溪的耳朵里。
那語氣,輕飄飄的,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仿佛在談?wù)撘粋€毫不相干的路人。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她是誰。
也對,以他的身份地位。
她畢竟是秦硯名義上的妹妹……
第一次見到秦硯的時候,蘇明慧就曾告訴過林溪,秦家一共有三個兒子。
除了被林家短暫的收養(yǎng)過的秦硯。
海城最年輕的首席醫(yī)生——江嶼。
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頂流巨星沈敘。
只不過這些豪門秘辛,外人知道的比較少而已。
林溪微微垂了眸子。
不說他與秦硯的關(guān)系,只昨天那場直播風(fēng)波,鬧得那么大,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句“林家的?”,更像是一種確認(rèn),一種帶著疏離感的定位。
她艱難地點了點頭,喉嚨干得發(fā)不出聲音。
沈敘嗤笑一聲,那聲音在狂暴的音樂背景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不再看她,身體往后一靠,陷進寬大舒適的駕駛座里,姿態(tài)慵懶又帶著點說不出的傲慢。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摸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著。
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也清晰地映出了他正在瀏覽的頁面——正是那個還掛在熱搜尾巴上的話題:#林溪心機搶東西#。下面緊跟著的,是無數(shù)不堪入目的評論截圖。
“心機婊滾出林家!”
“薇薇小天使太可憐了!”
“真惡心,看她那窮酸樣!”
“P個照片給她助助興!”
惡毒的詛咒和人身攻擊,像冰冷的毒蛇,密密麻麻地纏繞在手機屏幕上,也纏繞在林溪的心上。
她只是無意中瞥到了一眼,胃里就一陣翻江倒海,強烈的惡心感直沖喉嚨。
她猛地扭開頭,死死咬住下唇,才沒讓自己當(dāng)場吐出來。屈辱和冰冷的寒意再次席卷全身。
沈敘卻看得饒有興致,嘴角那抹惡劣的笑意更深了。
他甚至還隨手點開了一張被P得極其惡毒的圖片,放大看了看,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滑稽的東西,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充滿嘲諷的冷笑。
“嘖。” 他輕輕咂了下嘴,語氣輕佻得令人心寒,“網(wǎng)上這些屁話……”
林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為他會說出什么評價,或者……同情?
沈敘的目光終于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再次斜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
“……少看。” 他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然后,在震耳欲聾的重金屬背景音里,他清晰而冷漠地補上了后半句,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漫不經(jīng)心:
“活著比什么都強?!?/p>
活著比什么都強。
這七個字,像七根冰冷的鋼針,狠狠扎進林溪的心臟!沒有安慰,沒有同情,只有赤裸裸的、帶著嘲諷的“現(xiàn)實”。
仿佛在說:像你這種處境,能活著就不錯了,還奢求什么清白?奢求什么理解?
巨大的委屈和一種被徹底看輕的憤怒猛地沖上頭頂!
林溪猛地轉(zhuǎn)過頭,眼眶瞬間紅了,她想反駁,想質(zhì)問,想大聲說“我沒有搶!那都是污蔑!”,可對上沈敘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波瀾、甚至帶著點無聊的桃花眼,所有的勇氣和話語都像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泄得一干二凈。
在他眼里,她大概就是個無足輕重的、給林家?guī)砺闊┑?、需要他順手“處理”一下的包袱?/p>
她的解釋,她的委屈,她的掙扎,在他這個高高在上的頂流眼里,恐怕連一點漣漪都激不起,甚至……可能很可笑。
搖滾樂還在瘋狂地咆哮,震得人頭皮發(fā)麻。
沈敘似乎覺得看夠了戲,也玩夠了手機。他隨手將手機丟到中控臺上,發(fā)出啪嗒一聲輕響。然后,那只戴著黑色機車手套的手猛地抓住方向盤下方的換擋撥片!
“嗡——!?。 ?/p>
狂暴的引擎聲浪瞬間蓋過了音響!黑色的猛獸仿佛被徹底喚醒!
巨大的推背感毫無預(yù)兆地將林溪狠狠按在真皮座椅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瞬間拉成模糊的色塊!
跑車像一道撕裂城市的黑色閃電,咆哮著匯入了午后的車流。
沈敘單手操控著方向盤,姿態(tài)隨意得如同在玩一場大型游戲,油門卻踩得毫不留情。每一次變道都帶著一種蠻橫的精準(zhǔn),每一次加速都伴隨著引擎的嘶吼,引得周圍車輛紛紛鳴笛避讓。
林溪死死抓住身側(cè)的安全帶,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更加強烈,強烈的眩暈感和失重感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
她緊閉著眼睛,不敢看窗外那飛速掠過的、令人心悸的景象。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引擎的咆哮聲終于緩和下來,車速也明顯降了下去。
林溪小心翼翼地睜開眼,胃里那股翻騰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jīng)坝俊?/p>
她感覺自己的手腳開始發(fā)冷,指尖冰涼,額頭上卻滲出細(xì)密的冷汗。眼前的景象有些搖晃,沈敘的側(cè)影在她視線里變得模糊、重影。
她用力晃了晃頭,試圖驅(qū)散那陣眩暈。不行……不能在這里吐出來……
她艱難地扭過頭,想看看窗外,確認(rèn)一下這是哪里。
視線掠過沈敘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掠過他線條冷硬的下頜,最后落在他丟在中控臺上的手機屏幕上。
屏幕還亮著,停留在微博熱搜的界面。
就在#林溪心機搶東西# 的下方,一個新的詞條正以火箭般的速度向上瘋狂攀升,后面緊跟著一個鮮紅刺目的“爆”字!
#沈敘 神秘女子#
#沈敘現(xiàn)身圖書館 英雄救美?#
#沈敘帶走林溪#
點開詞條,置頂?shù)暮杖皇菐讖埜吆齾s極具沖擊力的抓拍照!
第一張:圖書館門口,沈敘戴著墨鏡,一手粗暴地?fù)荛_狗仔鏡頭,另一手緊緊抓著林溪的手腕。
第二張:沈敘拉著臉色慘白的林溪,在人群中強行穿行,姿態(tài)強硬。
第三張:沈敘近乎粗暴地將林溪塞進他那輛標(biāo)志性的黑色跑車副駕駛!
第四張:跑車剪刀門關(guān)閉前,抓拍到的林溪驚惶失措的側(cè)臉!
配文更是極盡煽動之能事:
“頂流影帝沈敘驚現(xiàn)海城圖書館!為深陷‘搶東西’風(fēng)波的林家真千金林溪解圍!動作強勢,關(guān)系成謎!是路見不平?還是另有隱情?兩人同乘豪車火速離開現(xiàn)場!沈敘緋聞女友再添新名單?!”
評論區(qū)已經(jīng)徹底瘋了:
“臥槽臥槽臥槽!敘哥?。?!”
“敘哥太帥了!男友力爆棚啊啊啊!”
“這女的誰?林溪?那個搶薇薇東西的心機婊?敘哥怎么會幫她?”
“敘哥小心??!別被心機女利用了!”
“天??!敘哥拉她手了!塞進車?yán)锪耍∥宜崃耍。?!?/p>
“這什么情況?新電影宣傳?不可能吧!”
“#林溪滾開敘哥# 刷起來!心機女離我們敘哥遠(yuǎn)點!”
“只有我覺得敘哥那動作好A好霸道嗎……(小聲bb)”
“樓上醒醒!敘哥明顯是被煩到了順手處理一下麻煩好嗎?沒看他表情多嫌棄?”
無數(shù)惡意的揣測、瘋狂的嫉妒、對沈敘的維護和對她的唾罵,像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林溪最后一絲強撐的神經(jīng)!
嗡——!
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徹底炸開了!眼前最后一點模糊的景象也徹底被黑暗吞噬。胃里翻涌到極致的惡心感再也壓制不住,卻連嘔吐的力氣都沒有了。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沈敘似乎正在一個路口等紅燈。他有些不耐煩地用指尖敲擊著方向盤,正想側(cè)頭再“教育”兩句這個麻煩精,眼角的余光卻瞥見副駕駛上的人影猛地一歪!
林溪的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毫無征兆地、軟軟地朝駕駛座這邊倒了過來!
她的頭無力地垂向一側(cè),臉色白得像一張透明的紙,嘴唇?jīng)]有一絲血色,額前和鬢角的碎發(fā)被冷汗浸濕,黏在皮膚上。
長長的睫毛緊閉著,在眼下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整個人失去了所有意識。
“喂?!”
沈敘敲擊方向盤的手指瞬間僵住!他臉上的漫不經(jīng)心和玩世不恭第一次出現(xiàn)了裂痕,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真實的錯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過去,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用手臂擋住了林溪倒過來的身體。
那身體輕飄飄的,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異常的冰涼和綿軟無力。
“林溪?!” 沈敘的聲音拔高了,帶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急促。
他用力晃了一下她的肩膀,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剛才還震耳欲聾的車載搖滾不知何時被他猛地關(guān)掉了。
狹小的車廂里,只剩下引擎低沉的怠速聲,和他自己驟然變得有些粗重的呼吸。
紅燈變綠,后面的車不耐煩地按響了喇叭。
沈敘猛地回過神,那雙總是帶著戲謔和冷漠的桃花眼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凝重。他迅速收回?fù)踔窒氖直郏屗炕匾伪?,另一只手猛地掛擋、踩下油門!
黑色的跑車不再像剛才那樣肆意咆哮,而是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兇狠的決斷力,朝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車輪摩擦地面,發(fā)出尖銳的嘶鳴,瞬間超越了前方所有的車輛。
沈敘一手緊握方向盤,另一只手飛快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幾乎是秒接。
“江嶼!” 沈敘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緊繃,語速快得像連珠炮,“我車上!林家那個丫頭!暈了!臉色白得跟鬼一樣!還有氣兒,但叫不醒!……對!就現(xiàn)在!十分鐘!不,五分鐘!給我準(zhǔn)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