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前世裴時安從不陪我下棋，說女人玩物喪志。
“好?！?/p>
他的棋藝很高，但每當(dāng)我走出精妙一步時，他眼中會閃過贊賞。
“夫人棋路清奇，在下佩服?！?/p>
雪夜，紅梅正盛。
我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將軍，你之前見過我？”
裴時延沉默片刻，為我斟上一杯熱酒。
“多年前，上元燈會，有幾名紈绔子弟輕薄于你?！?/p>
我心頭一震。那件事我記得，只是沒想到他也在場。
“你當(dāng)街引經(jīng)據(jù)典，將他們駁斥得啞口無言。我當(dāng)時就在人群中?！?/p>
原來他早就注意到我了。
“后來，父親為你我議親，我心中竊喜?！?/p>
他頓了頓，聲音微啞。
“可惜天意弄人，圣旨下來，是讓你嫁給時安。”
我徹底怔住了。
最早的婚約對象竟然是他？
“因為我在邊關(guān)立功，被太子賞識，引起了其他皇子忌憚。有人中途作梗，將婚事?lián)Q給了時安。”
所有命運(yùn)的錯位，早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發(fā)生。
這個男人，竟在那么早之前就將我放在了心上。
我伸出手，輕輕覆在他手背上。
他渾身一震，“夫人…”
我偎依入他懷中，”嗯?！?/p>
另一邊，貧民窟里。
破舊的茅屋里，柳夢尋披頭散發(fā)，早已沒了往日的嬌柔。
“都是你！”她指著裴時安咆哮，“要不是你這個廢物，我怎么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給我閉嘴！”裴時安一巴掌抽在柳夢尋臉上，“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我會變成這樣？”
柳夢尋捂著臉，眼中滿是怨毒。
“裴時安，你還是個男人嗎？有本事去找蘇靜言算賬??！”
對，都是蘇靜言害的。
當(dāng)晚，他變賣了最后的家當(dāng)，買通門路，見到了覬覦皇位已久的三皇子。
除夕夜，萬家燈火通明。
我坐在院中，看著滿天煙花，煙花落地時，我看到一朵煙花落到裴時延手上。
“靜言?！?/p>
他走向我，“我要出征?！?/p>
“北狄趁除夕夜襲，從西山隘口破城而入。”他的聲音很輕，遠(yuǎn)處傳來隱約的喊殺聲，還有火光沖天。
裴時延將一把鋒利的匕首塞入我手中，掌心滾燙。
“守好家，等我回來?！?/p>
他轉(zhuǎn)身要走，我突然沖上去抱住他的腰。
“時延，我會看好家?！?/p>
“靜言。”他回身，輕撫我的臉頰，“相信我?！?/p>
我松開手，眼睜睜看著他披甲離去。
他前腳剛走，城中就開始四處起火。濃煙滾滾，哭喊聲此起彼伏。
府中的護(hù)衛(wèi)被緊急調(diào)去救火，偌大的裴府瞬間空曠起來。
我握緊匕首，和衣而睡。
夜半時分，房門被重重踹開。
裴時安站在門口，一身血污，面目扭曲得可怖。他身后跟著幾個蒙面人，柳夢尋躲在最后。
“我回來了，靜言。”
他的聲音嘶啞，眼中是病態(tài)的狂熱。
“你看，我為你準(zhǔn)備了多么盛大的聘禮?！?/p>
外面的火光映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像個惡鬼。
我握緊匕首，后退一步。
“你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