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鄭重地看著她,“可是媽媽,林叔叔和別人不一樣?!?/p>
“我看到林叔叔第一眼,就覺得他才是我的親生爸爸!”
柳如煙心內(nèi)一顫,握著方向盤的纖細的手指,用力得泛了白。
原來,這就是血緣……
其實,她又何嘗不想讓他們一家三口團聚呢?
只是之前她怕甜甜傷心,所以一直瞞著她。
但是現(xiàn)在好了,林旭堯即將離婚,擺在她和林旭堯之間的阻礙,就要消失了。
柳如煙欣慰地摸了摸女兒的頭,耐心地保證道:“甜甜放心,媽媽向你保證,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
這一邊,醫(yī)院里。
楊柔雅被喻嘉年纏了好一會兒,愈發(fā)感到不耐煩。
想著林旭堯那邊應(yīng)該還在打點滴,雖然有護士盯著,但也不知道人的情況究竟怎么樣了。既然自己現(xiàn)在就在他病房的隔壁,不如去看看他。
楊柔雅雖然氣他不懂事,可是越想他暈倒時的樣子,就越是覺得心煩意亂。
“嘉年,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p>
楊柔雅起身,拿起包包準備離開。
喻嘉年失落地看著她,手中還拿著一塊他剛剛削好的蘋果。
“柔雅,你怎么忽然要走???是有什么急事兒嗎?”
楊柔雅沒多解釋什么,只是笑了笑,“乖?!?/p>
“那你也要先把蘋果吃了啊?!庇骷文甑那榫w明顯失落了。
楊柔雅看著他舉起來的那塊蘋果,忽然之間心更煩了。
她最討厭有人控制她做什么事情,更何況他的蘋果削得七扭八歪,湯湯水水地滴落著,讓人看著有點反胃。
“不吃了,有點事?!?/p>
楊柔雅轉(zhuǎn)身匆匆離開了病房。
她來到隔壁病房,卻發(fā)現(xiàn)病床已經(jīng)空了。
正好一個小護士過來收拾床鋪,楊柔雅抓住了她,“這個病床里的病人呢?”
“哦,林先生出院了,好像有兩三個小時了吧……我們這邊需要逐層打掃病房,所以才過來?!?/p>
楊柔雅皺眉。
他怎么出院也不跟自己說一聲?
而且他的身子這么弱,現(xiàn)在怎么能出院呢?
“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倔了。”
她一時心里有氣,覺得林旭堯不像從前那么聽話了,最近屢屢讓她心煩,她是該好好給他一點教訓(xùn)。
不然,以后他不是要反了天?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林旭堯這一次傷得的確很重,一想到他昏迷時的樣子,她就不忍心苛責(zé)了。
看來還是得等他好了,再好好找機會規(guī)訓(xùn)他一下吧。
今天還是別和他一般計較。
楊柔雅拿出手機給林旭堯打電話,想要問他吃些什么,自己去飯店里買了給他帶回去。
與此同時,想著林旭堯,她的腳步也加快了……
“柔雅?!?/p>
忽然,她的身后響起了一聲輕喚。
楊柔雅正低頭撥號,沒有聽清,下意識以為是林旭堯,臉上頓時現(xiàn)出了喜悅,忙轉(zhuǎn)身看去,“旭……”
沒想到,站在她身后的,居然是喻嘉年。
她這一通電話還沒等撥出去,喻嘉年就這么追了出來,楊柔雅心里愈發(fā)地?zé)┰?。她向來討厭身邊的人做事沒有分寸。
林旭堯就從來不會這樣。
可是喻嘉年每一次都仗著她懶得計較,而一再煩她。
“又有什么事?”這一次,楊柔雅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喻嘉年怔住了。
他沒想到楊柔雅的臉色居然變得這么快。
就在剛剛,她還是一臉喜色,好像是要叫自己“旭堯”……
可現(xiàn)在,看到是他,她就失望了嗎?
他什么時候輸給過林旭堯了?
喻嘉年覺得不甘心,也有些惱怒,可是他不敢在楊柔雅面前表現(xiàn)出來,只能依舊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說道:“我聽說他退房了?我怕你生氣,所以想說過來看看……”
“柔雅,你別怪他,他也就是一時沒想清楚,和你賭氣而已,估計他想一想,就好了……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去幫你把他找回來?”
說著,他轉(zhuǎn)身便往門外走去。
“呃?!?/p>
一聲悶哼,喻嘉年踉蹌地摔倒在地。
楊柔雅跑上前扶住了他,心疼的話語自然而然地沖出來,“你自己都傷成這樣,還管別人干什么?!?/p>
可是說完,她看到喻嘉年皺著劍眉揉著腳踝的樣子,忽然之間,就有一些心煩。
怎么就這么巧呢?
她送林旭堯來醫(yī)院,喻嘉年就出車禍了;她正要去找林旭堯,喻嘉年就摔倒了。
其實理智來講,他腳踝的傷根本不足掛齒。
楊柔雅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想到嘉年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向來都是這么善良、習(xí)慣了為他人著想,一時著急不顧個人安危,也是有的。
“好了,我扶你回病房。你就只管好好休息,別想其他的,知道嗎?”楊柔雅不由又軟了聲音,將喻嘉年扶了回去。
但是她沒有在病房中陪喻嘉年太久,很快就找個借口離開了。
正好晚上有一個應(yīng)酬,她直奔飯局,想著談生意的時候,正好能把這兩個男人的事情給拋出去,放空一下腦子。
等到她應(yīng)酬完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后半夜了。
今晚她也是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進門的時候就頭疼得厲害。
楊柔雅揉著自己的額頭,疲憊地踢掉了高跟鞋,“旭堯……”
“林旭堯,我頭疼……去給我煮醒酒湯來?!?/p>
“湯放在鍋里,過來給我捶背,用那個……薰衣草精油?!?/p>
楊柔雅說著,疲憊地往沙發(fā)上一趴。
林旭堯的醒酒湯和按摩都很有效果,每次喝多了他都會為她準備這些。
而只要林旭堯給她按一按,她再喝了湯,睡上一覺,第二天頭不疼了,身體也是清清爽爽的。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她卻還是沒有聽到林旭堯下樓的聲音。
他還在跟她鬧嗎?就是因為這么點事兒?
“林旭堯!你趕緊下來……”
“別這么小心眼……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最煩爭風(fēng)吃醋的男人……”
她已經(jīng)對林旭堯很不錯了,給他好吃好喝好穿,讓他住大別墅開豪車,就連他養(yǎng)母的治病錢她也一力承擔(dān),他還想怎么樣?
“就因為嘉年要給我按摩,我不忍心拒絕他,你就這么和我鬧?!?/p>
“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一切,是誰給你的?我就讓他給我按了這么一次,你別作得太過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p>
她今天已經(jīng)很給林旭堯面子了。
如果換做另一個人,他覺得他現(xiàn)在還能留在楊家別墅里嗎?
“太太……”
保姆張媽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先生……不在家。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回來了?!?/p>
楊柔雅的聲音頓住了,她的頭腦,也因此而清醒了一些。
她疲憊地捏了捏額頭,“真是鬧得沒邊兒了?!?/p>
離開了她,林旭堯還能去哪里?
他一沒錢二沒人脈的,能活嗎?
“他不是沒在家,我看他就是不想下樓?!?/p>
楊柔雅推開了張媽,頭重腳輕地往樓上走去。
“林旭堯……”她不滿地說著,推開了林旭堯臥室的房門。
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林旭堯不在。
被褥整整齊齊地疊著,看起來的確像是好幾天沒回來的樣子。
楊柔雅打開燈,發(fā)現(xiàn)在林旭堯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張A4紙,以及一盒印泥。
她走近了拿起來,清清楚楚地看到,這上面寫著的是——
離婚協(xié)議。
而且,林旭堯已經(jīng)在屬于他的位置,簽了字,畫了押。
“他居然……真的想跟我離婚?”楊柔雅拿著離婚協(xié)議的手,死死地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