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話狠狠刺在我心上。
為了還債，我被迫選擇這個工作。
三年來多次喝到胃穿孔也咬牙堅持下來。
但我的努力在他眼里卻是低賤的行為。
我捂著胸口站起來，整個人搖搖欲墜。
朝他們鞠了90度的躬。
“真的很抱歉，今晚幾位的消費就算在我賬上吧?！?/p>
“如果我的服務(wù)不能讓各位貴客滿意，我現(xiàn)在就去申請換人?！?/p>
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了。
剛走出包廂，裴錦年就追了上來。
他解釋道：
“溪竹，我剛剛不是有意的，夏青嵐是我一個客戶的女兒，我必須哄著她。”
“為了我的事業(yè)，我們的未來，你忍忍好嗎？”
若不是知道真相，我可能真的會相信。
然后傻乎乎地為他付出一切。
卻從來沒想過，這么多年來他的事業(yè)都做到哪里去了。
為什么債務(wù)一直是我在還。
房租是我在付。
他應(yīng)酬喝酒的錢是我給他的。
而我卻只能省著錢吃饅頭就咸菜。
他唯一給我買過的日用品還是在兩元店采購的。
我一直以為只要再努力一點，把債還清就能開始新生活。
原來只有我一個人在計劃未來。
胃部襲來的劇痛讓我冷汗直冒。
我硬擠出一絲笑容，“我知道了，你回去吧?！?/p>
裴錦年以為我信了，立刻又喜笑顏開。
“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我，對了，青嵐聽說你喝酒很厲害，讓你進去陪大家喝幾杯?！?/p>
“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喝......”
但裴錦年不由分說地將我重新拽進了包廂。
桌上擺著一排已經(jīng)開了蓋的酒。
裴錦年道：
“青嵐說了，只要你能把這些酒都喝完，就不追究你弄臟她鞋子的責(zé)任?！?/p>
“溪竹，青嵐還是挺善解人意的吧，你知道那雙鞋子要多少錢嗎?！?/p>
“我們就是打工幾輩子都還不起?！?/p>
我盯著他的眼睛：“你真的還不起嗎？”
裴錦年愣了下，理直氣壯：
“當(dāng)然了，我現(xiàn)在還在創(chuàng)業(yè)初期，哪有那么多錢?！?/p>
我點了點頭，拿起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一瓶，兩瓶，三瓶......
胃從一開始的劇痛到后來逐漸麻木。
我喝的仿佛不是酒。
而是這些年受的委屈。
大家紛紛贊嘆：“裴哥，嫂子真能喝啊?！?/p>
裴錦年得意道：“她也就這本事了！”
最后一瓶酒喝完，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忍不了到廁所，我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全吐了出來。
室內(nèi)瞬間彌漫起一股嘔吐味。
裴錦年護著夏青嵐后退，蹙眉訓(xùn)我：
“這就是你的職業(yè)素養(yǎng)？當(dāng)著客人的面嘔吐？還不快滾！”
一股腥味漫上喉間，我硬是強壓下去。
失魂落魄地離開房間。
身后傳來裴錦年安撫夏青嵐的聲音。
我掏出手機，在日歷上劃了一下。
還有2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