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三年,顧時聿第三次取消我們的蜜月,理由和之前一摸一樣,“新加坡有重要客戶會議”。
我在機場貴賓廳親眼看見他溫柔地為一個年輕女人調(diào)整頸枕,手指曖昧地劃過她的鎖骨。
那個叫林薇薇的女孩嬌笑著對他說:“時聿,你比我男朋友還貼心?!?/p>
我當(dāng)場質(zhì)問,這個衣冠禽獸不僅不承認,反而惱羞成怒地吼我:“你就是一個疑神疑鬼的怨婦!”
“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從法務(wù)總監(jiān)的位子滾下來!”
當(dāng)那個叫林薇薇的女人提著果籃上門裝無辜時,他居然心疼地護著她:
“薇薇不關(guān)你的事,你不用道歉?!?/p>
三年來,我一退再退,成全他的事業(yè),忍受他的冷漠。
可他呢?為了小三隨時可以拋棄妻子,為了出軌可以顛倒黑白。
我忍夠了這種窩囊的日子。
1
我正在收拾行李箱。
門開了。
顧時聿走了進來。
他沒有換鞋,徑直走到我面前。
他身上還穿著公司的西裝,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他。
“你怎么回來了?我們不是約好在機場見嗎?”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伸手,想要碰我的臉。
我偏頭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收了回去。
“寶貝,對不起。”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公司臨時有個緊急會議?!?/p>
“新加坡那邊的一個客戶,非常重要,點名要我親自過去一趟?!?/p>
我拿起一件疊好的襯衫,放進箱子里。
“哪個客戶?”
他頓了一下。
“說了你也不認識,是新接觸的。”
我轉(zhuǎn)過身,正視著他。
“我是顧氏科技的法務(wù)總監(jiān)?!?/p>
“公司所有重要客戶的資料,我這里都有備份?!?/p>
“新加坡哪個項目,需要你臨時取消我們的蜜月,親自飛過去?”
他的臉色變了變。
“蘇蘇,這是工作?!?/p>
“你能不能別像審犯人一樣審我?”
我指著旁邊另一個已經(jīng)收拾好的行李箱。
那個是他的。
“顧時聿,這是我們結(jié)婚第三年?!?/p>
“我們計劃了三次蜜月。”
“第一次,你說公司要A輪融資,你走不開。”
“我信了?!?/p>
“第二次,你說有個核心技術(shù)需要攻關(guān),你在公司睡了一個月?!?/p>
“我也信了。”
“這一次呢?”
“你又要用什么理由?”
他走上前來,試圖握住我的手。
“蘇蘇,這次不一樣,這個客戶對我們未來的市場布局至關(guān)重要?!?/p>
“只要拿下這個單子,我保證,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p>
我甩開他的手。
“又是保證?”
“你的保證,除了能讓你心安理得地離開,還有什么用?”
他臉上的耐心正在一點點消失。
“沈蘇蘇,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你也是公司的高管,你應(yīng)該明白,事業(yè)對一個男人來說有多重要?!?/p>
“我這么拼,不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嗎?”
我笑了。
“為了我們這個家?”
“你是指那個你一個月只回幾次的家嗎?”
“還是指這個需要我一個人收拾行李,一個人去度的蜜月?”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釘子,釘在他臉上。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p>
“新加坡我必須去。”
“你要是覺得委屈,可以不去馬爾代夫,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去?!?/p>
2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拿起他的行李箱,重重地合上。
“砰”的一聲,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響亮。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p>
我把他的行李箱推到他腳邊。
“你的行李,我?guī)湍闶帐昂昧恕!?/p>
“現(xiàn)在,你可以滾了。”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沈蘇蘇,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可以滾了?!?/p>
我拿起我的手機,當(dāng)著他的面,撥通了航空公司的電話。
“您好,我需要辦理機票變更業(yè)務(wù)?!?/p>
顧時聿沖過來,一把搶過我的手機。
“你敢!”
他雙眼通紅,像是被激怒的野獸。
“你敢取消我的機票?”
我冷冷地看著他。
“我為什么不敢?”
“機票是我訂的,錢是我付的?!?/p>
“我取消我自己的東西,需要你同意嗎?”
他死死地攥著我的手機,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非要鬧成這樣嗎?”
“就為了一次旅行,你要跟我鬧到這個地步?”
“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值錢?”
他開始質(zhì)問我,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到我身上。
“顧時聿,你別偷換概念?!?/p>
“這不是一次旅行的問題?!?/p>
“這是你第三次,用同樣的借口,拋下我。”
“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消耗我們的感情?!?/p>
我伸手,想把手機拿回來。
他卻握得更緊。
“把手機還給我?!?/p>
“不給!”
“除非你答應(yīng)我,不準胡鬧。”
“等我從新加坡回來,我們就好好談?wù)劇!?/p>
我看著他這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突然覺得很累。
我放棄了搶奪手機。
我走到衣柜前,打開。
我拿出他那件準備在蜜月時穿的沙灘襯衫,扔在地上。
然后是他的泳褲。
他的太陽鏡。
他最喜歡的潛水表。
我把屬于他的東西,一件一件地,從我的行李箱里,全都扔了出來。
“沈蘇蘇!你干什么!”
他終于松開了我的手機,沖過來抓住我的手腕。
“你發(fā)什么瘋!”
我用力甩開他。
“我發(fā)瘋?”
“我就是瘋了,才會相信你三年!”
“才會像個傻子一樣,一次又一次地為你找借口!”
“才會親手把我們的蜜月,變成我一個人的旅行!”
我拿起我的行李箱,拉上拉鏈。
“你不是要去新加坡嗎?”
“滾去啊。”
“你那個重要的客戶,不是還在等你嗎?”
“別讓她等急了?!?/p>
3
我的話,像刀子一樣,戳進了他最心虛的地方。
他的臉色變得煞白。
“你……你別多想?!?/p>
我沒有回答他。
我拿起被他扔在沙發(fā)上的手機,重新?lián)芡撕娇展镜碾娫挕?/p>
這一次,他沒有再阻止我。
“您好,我要取消一張機票。”
“是的,顧時聿先生的。”
“不需要改簽,直接取消?!?/p>
我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他站在原地,看著我,眼神復(fù)雜得像一團亂麻。
有憤怒,有震驚,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慌亂。
我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回口袋。
我沒有再看他一眼。
我一個人拖著行李箱,走出了這個我們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我沒有回頭。
我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坐在機場的貴賓廳里。
廣播里傳來航班即將登機的通知。
我起身,準備走向登機口。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時聿。
他正體貼地為一個年輕女孩調(diào)整著頸枕。
那個女孩笑得很甜,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看起來天真又無害。
顧時聿幫她調(diào)整好枕頭,手指狀似無意地,從她的鎖骨上輕輕劃過。
女孩的臉紅了,嬌嗔地推了他一下。
我站在原地,像被人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冰水。
他們?nèi)サ姆较?,也是新加坡的登機口。
我聽到那個女孩清脆的聲音。
“時聿,你真貼心,比我男朋友還要細致?!?/p>
顧時聿溫和地笑了笑。
“應(yīng)該的,客戶就是上帝嘛?!?/p>
我突然就明白了。
原來,真的有比公司融資更重要的事。
也真的有,比我這個結(jié)婚三年的妻子更重要的“客戶”。
飛機進入平流層。
我拿出手機,連上機艙的WiFi。
我給顧時聿發(fā)了一條信息。
“新加坡的客戶,漂亮嗎?”
4
信息發(fā)出去不到三十秒,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蘇蘇,你聽我解釋。”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心虛和慌亂。
我冷笑一聲。
“解釋什么?”
“解釋你那個重要的客戶,就是你身邊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嗎?”
“解釋你們要去新加坡談的合作,需要在頭等艙里摸鎖骨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隨即,他的語氣從心虛,轉(zhuǎn)為了滔天的憤怒。
“沈蘇蘇,你瘋了嗎!”
“你跟蹤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沒有跟蹤你,我只是恰好在同一個貴賓廳?!?/p>
“恰好?”
他的聲音充滿了嘲諷。
“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定位器?”
“你就是一個疑神疑鬼的怨婦!”
我被他吼得耳朵嗡嗡作響。
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
為什么他可以這么理直氣壯地反過來指責(zé)我?
“顧時聿,你別轉(zhuǎn)移話題?!?/p>
“你只需要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她是誰你沒資格知道!”
“我們的關(guān)系,就是客戶關(guān)系!”
“沈蘇蘇,我警告你,你別想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來毀了我的事業(yè)!”
“我為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
“你現(xiàn)在偷拍我,威脅我,你是想讓公司破產(chǎn)嗎?”
偷拍?威脅?
我只是問了一句,就成了威脅。
“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從法務(wù)總監(jiān)的位子滾下來!”
他最后一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我的心里。
我掛了電話。
看著窗外的云層,只覺得一片冰冷。
從新加坡回來后,我沒有回公司。
我請了假,在家里等顧時聿。
我把我們在機場貴賓廳的照片打印了出來,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晚上十點,他終于回來了。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疲憊的神情。
“蘇蘇,你回來了。”
他走過來,想抱我。
我后退一步,避開了。
我指著茶幾上的照片。
“我們談?wù)劙??!?/p>
他看了一眼照片,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
“你想談什么?”
“這不就是一張普通的照片嗎?”
“我和林小姐在機場討論工作,有什么問題嗎?”
我看著他面不改色撒謊的樣子,覺得無比陌生。
“討論工作需要摸著鎖骨討論嗎?”
“蘇蘇,你能不能別這么無理取鬧?”
他皺起了眉,語氣里滿是不耐煩。
“我說了,我們是清白的。”
“你非要因為一張角度刁鉆的照片,就給我定罪嗎?”
5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顧時聿像是松了一口氣,立刻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那個叫林薇薇的女孩。
她換了一身衣服,看起來更加柔弱無辜。
她提著一個果籃,怯生生地看著我。
“嫂子,你別誤會,我和時聿哥真的沒什么?!?/p>
“我們那天在機場,真的是在談工作。”
她說著,眼眶就紅了。
“都怪我,不應(yīng)該讓時聿哥幫我調(diào)整枕頭的?!?/p>
“害得你們夫妻吵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顧時聿立刻接話,一臉心疼地看著她。
“薇薇,不關(guān)你的事,你不用道歉?!?/p>
他轉(zhuǎn)過頭,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
“蘇蘇,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嚇成什么樣了?!?/p>
“你現(xiàn)在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