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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接一下的巨錘,打得秦廷安回不過神來。
助理的嘴巴張張合合,試圖再說些什么。
但秦廷安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他匆忙地闖進屋子里面,一扇接一扇地推開門:
“見云?見云你在哪里?”
“見云,我知道錯了,你別嚇我了?!?/p>
“見云,見云你別不要我……”
不會再有人回應(yīng)他了。
秦廷安踉蹌著回到客廳,目光直直地看向木臺。
黑白照,大白花,淡淡的香灰味。
那是我的父親的遺像。
秦廷安跪倒在地,伏在木臺旁邊,哭得泣不成聲。
……
另一頭的我,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灑脫。
我來這邊,一是為了散心,二來工作這么多年也想好好進修,深造一下自己。
但辭去了奮斗多年的工作、戀愛七年的感情分手、還有相依為命父親的離去,這里的每一項壓在我身上,都足夠我難以喘息。
異國他鄉(xiāng),又更容易水土不服。
所以剛下飛機的當(dāng)晚,我就病倒了。
高燒讓人昏昏沉沉,整個人連出門買藥的力氣都沒有,說話就像吞刀片一樣。好在這邊外送的服務(wù)也算發(fā)達,強撐著在網(wǎng)絡(luò)下單,會有人把藥送到家門口。
叮咚一聲。
門鈴響了,我扶著沙發(fā)起來,踉蹌著朝著門口走去。
但突然站起來,腦部供血不足。眼前開始出現(xiàn)一圈接一圈的黑暈,越來越大,腳下也越來越軟。直到靠著記憶摸到門把手,用力往下一壓。
砰!
整個人栽倒下去,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依舊是一天后了。外面天黑透了,病床前坐著個清秀的男人,有些臉熟,但腦袋溫度過高,是在想不起來是誰。
他撐著胳膊一下一下地點著頭,看樣子是困極了。
我一動,他壓在床鋪上的手肘一歪。
整個人緩緩地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一開口居然是熟悉的中文:
“你醒了?”
我也有些暈乎。
只覺得這聲音熟悉地很,下意識問道:
“居然說的是中文?”
“我回國了?我在做夢吧,應(yīng)該燒糊涂了?!?/p>
男人似乎被我的話逗笑了,清醒過來向我解釋道:
“沒有,這里還是霓虹國。”
“你給我發(fā)過郵件的,我們之前也通過電話。只是沒見過。我自我介紹一下?!?/p>
“我是你的導(dǎo)師,衛(wèi)翰琛?!?/p>
我這才后知后覺得反應(yīng)過來,這股子熟悉勁兒來自哪里。
尊師重道的觀念從小刻在骨子里,我覺得有些丟臉,急忙起身想要握手。
剛一抬手,發(fā)現(xiàn)先手背上還掛著針管。
又急匆匆得伸出另外一只手,低著頭,恭敬道:
“我是何見云。”
“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