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見虐身有效,顧澤淵更不肯讓我走了。
楊悅愈加慌亂,大半夜敲開我的門。
她不再偽裝,臉上掛著冷峭的陰狠:
“你什么都知道,為什么不說出來,留在這里受虐到底在圖什么?”
我不回應(yīng),只倚著門框玩味地看她。
她被我看得心里發(fā)毛,揪著我的衣領(lǐng)往外撕扯。
我心臟本就有舊疾,又挨了鞭打被顧澤淵折磨一番,虛弱的身體再沒有半點(diǎn)力氣,任由楊悅將我拽到樓梯處。
她一副將我推下來的架勢,咬牙威脅道:
“你現(xiàn)在滾,我還能賞你點(diǎn)錢,讓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不然我有的是辦法弄死你!”
“澤淵心里只有我,在他看來你就是一條隨意欺凌的賤狗,你就是說出真相又怎么樣?你看他是信我還是信你!”
我好笑地看著她:
“既如此,你又在怕什么?”
“以前我比你漂亮,比你有錢,比你明媚高貴,你怕我搶走顧澤淵,裝病惹他同情?!?/p>
“現(xiàn)在我憔悴枯瘦,錢也沒了,你卻還在怕?!?/p>
“怎么,是從心底里覺得自己這種貨色,不用陰謀詭計(jì)就比不過我?”
輕飄飄幾句話,觸動了她心里自卑的傷口。
演了10年的楊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竟一頭從樓梯上栽了下來!
我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滾落在地,四肢與肋骨不知斷了多少根,癱在地上不住地痙攣。
她磕破的頭流出鮮血,漸漸匯成一汪血泊。
許久,她才有力氣哭出聲。
被吵醒的顧澤淵趕到時,楊悅的聲音已哭到了嘶?。?/p>
“澤淵,你叫我......叫我走吧。”
“嗚嗚嗚~她......她要?dú)⑽?,把我從樓梯上推了下來?!?/p>
“我怕,我真的好怕.......”
顧澤淵沒有說話,只是彎下身親了楊悅一口,給她叫救護(hù)車送到了醫(yī)院。
家里的仆人也都被他遣散,偌大的別墅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剛才我看了,悅兒頭破了兩處,左臂和雙腿的骨頭都斷了,其他傷醫(yī)院很快就能檢查出來?!?/p>
“林苑,別怪我狠心,這是你逼我的?!?/p>
不等我解釋,他便上了手。
幾分鐘后,我左臂斷了,已疼得無力解釋。
然后是雙腿,肋骨。
我親眼看著曾經(jīng)深愛多年,視為唯一的男人,帶著瘋癲的狠戾與恨,一點(diǎn)點(diǎn)在我身上施加著生不如死的酷刑。
劇烈的痛苦刺激到心臟,我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疼痛漸漸散去,意識也逐漸模糊。
顧澤淵這才停手:“悅兒的傷,你還沒有受完!就先欠著吧,等養(yǎng)好了再算剩下的?!?/p>
我已被打得瀕死。
就這,還沒完啊。
又吐出一口血,我艱難開口:“我沒有推楊悅,她自己跳的。”
顧澤淵咬著牙冷笑:“你覺得我會信?”
無所謂,我不是讓他現(xiàn)在信。
“家里有我裝的監(jiān)控,我死后,你都會看到?!?/p>
生機(jī)還在快速流逝,我感覺自己命不久矣,興許無法活著撐到醫(yī)院。
便提著最后一口氣,拿出日記本,沾著身上的血寫了最后幾個字:
“做鬼......生世.......不原諒顧澤淵?!?/p>
閉上眼,耳邊響起他的冷笑:
“這是什么?遺書?”
“呵呵,林苑啊,我可不舍得讓你死,欠悅兒的誅心之苦,你還沒有吃夠——”
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最后一絲意識,看見他拿起了我的日記本。
高大的身軀逐漸顫抖不止,目光落在我身,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