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批劍,最先幻化出劍靈的自然是師妹的鶴淵。
那日我在竹林里練劍,一道劍氣從我身后襲來,我閃身避過,卻還是被劃破了衣角。
沈予站在石崖上,身邊站著站著一位白發(fā)男子,那男子就是鶴淵。
許久未見,當那張熟悉的臉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心臟還是發(fā)出陣陣微痛。
沈予得意洋洋地沖我挑了挑眉:“師姐,這么多天,怎么你那把劍還沒喚出劍靈?”
我收回寸心,不搭理沈予的話,側(cè)身從她身邊走過,卻被一只手臂攔住了去路。
“吾主問話,為何不答?”
我看著鶴淵冷漠的神情,往昔的回憶如同潮水般涌來。
相伴的那五年里,鶴淵從不主動與我說話,就算我被人打傷,他也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亦或是無情地嘲諷一句廢物。
那時的我以為鶴淵由玄鐵鑄造而成,先天性情冷漠,不通人情罷了。
可如今他對沈予的細微呵護卻狠狠戳傷了我的內(nèi)心。
我拂開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再無前世的溫柔耐心。
“沈予,有時間在這里找茬,不如多去練練你的劍法,當心宗門大比上一敗涂地!”
沈予冷笑了一聲,輕蔑地看著我:“林漫,你真的以為就憑一把破劍,你能贏我?今天,我就好好讓你看看,什么是宗門第一劍靈!”
話音剛落,四周亮起無數(shù)劍刃朝我襲來。
我將寸心擋在胸前,飛快舞動劍柄擋住襲來的劍刃。
可還來不及喘口氣,又有無數(shù)劍雨從天而下。
我抬眸看向鶴淵,他白發(fā)如雪,看向我的眼神閃過一絲遲疑。
我喚出一個結(jié)界擋住了漫天的劍雨,可那劍雨來勢洶涌,寸心在我手里微微顫動,發(fā)出一絲劍鳴。
鶴淵是劍中魁首,普通的劍在他眼里不過一堆廢鐵。
眼見寸心身上出現(xiàn)裂痕,為了保全寸心,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他收回劍鞘中,殘存的劍雨沖破結(jié)界,將我震飛。
在我要摔下石崖,一雙手卻及時地將我拉住。
一口鮮血涌了上來,濺到鶴淵潔白的衣角上。
我推開他:“為何要救我?”
鶴淵陰沉著臉:“你羞辱阿予,就這樣放過你難免便宜你了!”
沈予走了過來,一腳踹向我的心口:“師姐,你不是很厲害嗎?怎么流血了?”
我捂著心口,喉間一片腥甜。
沈予坐在石椅上,用腳踩著我的頭,手里把玩著一個玉石吊墜。
“林漫,你看這是什么?”
她將玉墜放在我面前,我看著那玉墜,心臟停止了跳動。
那吊墜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母親死后,留給我的只有那小小一枚吊墜。
這世上除了鶴淵再無一人知道我將那吊墜埋在后山的衣冠冢中。
我目眥欲裂,猛地撲上去抓住沈予的衣襟:“這,這是從哪里來的?”
沈予看著我,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我以為是什么寶貝,挖開一看,不過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吊墜而已。”
沈予拿起吊墜放在我的眼前,攥緊手心,默念口訣,下一秒,那個吊墜就在她手里化為一把灰燼。
我跪伏在地上,看著地上的灰燼,眼底被怒火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