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剛想沖過去搶電話,張風卻直接掛斷。
“廢物!院長也是你能攀得起的?!還想冒充她老公?!”
他直接扇了我一巴掌,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殘忍。
“今天,你不光拿不走血清,還得給我跪下磕頭賠罪!”
我看著他那張扭曲的臉,心里最后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我只有一個念頭。
搶走血清救孩子!
趁他得意忘形我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不顧一切地撲向柜臺上的那個血清盒子。
我已經碰到了盒子的邊緣!
“你還敢!”
張風反應極快,他轉身一腳踹在我肚子上,隨即又狠狠一推。
我整個人向后倒去后腰重重地撞在旁邊一張鐵皮桌的桌角上。
“砰!”
一聲悶響。
一股劇痛從腰部炸開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我眼前一黑感覺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從身下迅速蔓延開來。
低頭一看白色的醫(yī)生袍下擺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周圍的人群發(fā)出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張風也被這場景嚇了一跳,但隨即她臉上露出了更加快意的冷笑。
“活該!讓你跟我搶!”
他一腳踩住我伸向血清的手用力碾壓著,“你不是能耐嗎?再起來啊!”
“我告訴你今天顧院長發(fā)話了,天王老子來了這血清也拿不走!”
“你就等著給你那個小野種收尸吧!”
劇痛和羞辱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趴在冰冷的血泊里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他。
血從我的嘴角流下,我卻笑了。
“張風,你口口聲聲說我攀附顧嬌……”
“可顧嬌!”我撐著地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坐直身體直視著他猙獰的臉。
“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空氣凝固。
張風臉上的得意和殘忍像劣質的油彩一樣,瞬間龜裂剝落。
他愣了一秒隨即爆發(fā)出了一陣尖銳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哈!院長老公?就你?”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快出來了,仿佛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么德行!一個從鄉(xiāng)下調來的土包子也敢冒充院長老公?”
他指著我的鼻子滿臉不屑。
“我告訴你!我跟嬌嬌十八歲就定了娃娃親!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來搶我的女人?”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開始竊竊私語。
“就是啊誰不知道咱們顧院長對張主任好啊,天天送飯還親手喂呢?!?/p>
“對對對,他倆還有一個兒子在省重點上學呢聰明著呢!”
“這男的怕是瘋了吧?!?/p>
一句句議論像針一樣扎進我的耳朵。
我這才如夢初醒。
原來我才是那個后來者,那個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我想起在軍區(qū)醫(yī)院時顧嬌每次來信,都說自己工作忙無暇顧及其他讓我安心。
我想起她從不讓我來市醫(yī)院找她,總說影響不好。
我想起她說她父母雙亡,孤身一人。
原來,全都是謊言。
她不僅有個青梅竹馬的情人,還有一個這么大的兒子。
而我,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被蒙在鼓里的笑話。
巨大的背叛和屈辱感讓我渾身發(fā)抖。
張風看著我失魂落魄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猙獰。
他一腳踩住我流血的手,狠狠地碾了碾。
“還敢冒充院長老公?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個擺弄郵票用的尖頭鑷子,對著我的臉就劃了過來。
“讓你搶我女人!讓你咒我兒子!我今天就毀了你的臉!”
我拼命掙扎,臉頰卻被尖銳的鑷子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立刻涌了出來。
劇痛讓我清醒過來。
“夠了!”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張風!我會跟顧嬌離婚!這個女人我不要了!”
“但是現(xiàn)在,我必須拿到血清!救那個孩子!”
我掙扎著想爬起來,想去拿那近在咫尺的血清盒。
可張風的動作比我更快。
他一把搶過血清盒,在我絕望的注視下,高高舉起,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嚓!”
玻璃瓶應聲碎裂。
透明的藥液流了一地,迅速滲入地面的縫隙。
我唯一的希望,就這樣在我眼前,被徹底粉碎。
我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去摸地上那灘冰冷的液體,指尖觸到的,只有絕望。
“你……”我抬起頭,眼睛里布滿血絲,“我要報警!我要告你故意殺人!”
“報警?”張風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你去?。∥业挂纯?,警察是信我,還是信你這個來路不明的窮鬼屌絲!”
他說著,一把抓起桌上不知道誰落下的一把大剪刀,面目扭曲地朝我走來。
“我看你這張嘴,是留不得了!”
冰冷的剪刀尖抵住了我的舌頭。
“讓你胡說八道!我今天就剪了你的舌頭!”
舌尖傳來一陣刺痛,我拼命地掙扎,血腥味瞬間充滿了口腔。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小姑娘,連滾帶爬地從外面沖了進來,聲音里帶著哭腔。
“方大夫,不好了,病人張小寶沒有血清,已經毒發(fā)身亡!”
“他是單親,只能叫他爸爸張風來認尸了”
啪!
張風手中的剪子掉在地上,他臉色慘白,模樣癲狂:“你說什么?張小寶!”
“不可能!怎么會是我兒子!”
我一愣,轉頭看到妻子顧嬌熟悉的身影愣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