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8高項趕來得時候我都沒認出來,滿頭白發(fā)不說,還坐著輪椅。
他從20幾歲就進了這家動物園,一路做到園長。原本50歲正是拼搏的時候,
卻不想一場車禍導致他身體迅速潰敗,只能成天呆在醫(yī)院。
所有的權力也都放任給了副園長胡駿。但今天畢竟省里領導來,他不放心,還是趕了過來。
沒想到前腳剛踏進門,后腳就接到了我的電話?!改銈冞@是在做什么!
怎么能把獅子放出來呢!傷害到游客怎么辦?飼養(yǎng)員呢,飼養(yǎng)員去哪了!」
胡駿平日里最不待見這個老實本分又死心眼的園長,
但今天看見他恨不得跪著叫爸爸:「園長救命?。∈沁@個瘋女人,
是她放了獅子還讓獅子攻擊我們!」浩子和劉美惠也哭哭啼啼地各種編造我。
只有劉美知絲毫不敢張嘴,滿心的話憋得整容臉通紅。也不費高項的眼力找我,
實在鮮艷的本人太過惹眼。他跟我一個對視,我能清晰看見他眼底的形神俱裂。「這,
這到底怎么回事!」胡駿插嘴:「這傻逼女人腦子壞了,她......」可不等他說完,
一向斯文的高項直接從輪椅上站起來踹了他一腳:「閉嘴!那可是保護局主任,你罵誰呢!」
倒地四人組同時乍起,滿臉驚愕:「誰?!」9高項哆哆嗦嗦走上前,
掏出手帕給我擦臉:「徐主任啊,這,這到底是怎么了?」不等我回答,劉美知先忍不住了,
她伸長了脖子:「老不死的你眼瞎了吧,這女人怎么可能是省里領導,
你收了多少錢在這胡說八道!人調研員都說不認識她!」高項羞惱萬分,
可不論怎么說這幾個人就像腦子被驢踢了似的轉不過彎。我也不多解釋,
直到他們最仰仗的調研員也呼天撼地地來了。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胖子現(xiàn)在諂媚地活似清朝太監(jiān)復活。「哎呀徐主任您沒事吧,
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要不是老總給我打電話,險些犯了大錯!」我閃身避開,嫌棄地要命。
胖子也不尷尬,眼珠子一轉又開始裝模做樣扇自己巴掌:「徐主任您真不能怪我呀,
我什么都不知道,這都是誤會......」我冷笑一聲:「收進你口袋里的錢也是誤會?
我可是親耳聽見你受賄的,要不要叫人查一查你賬戶?」胖子一聽到錢,臉立馬白了,
肉眼可見的慌亂。得罪領導畢竟天高皇帝遠的,過段時間就管不著了??蛇@受賄是明明白白,
被查到可是要吃官司的!「不不不主任,這錢是他們硬塞給我的,我真的不想拿!
如果您需要他們賄賂的證據,我,我可以作證舉報他們的!」
胡駿原先看他對我的態(tài)度已經心死了一大半,現(xiàn)在聽到他這么輕易就反水簡直氣爆炸。
「領導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那錢,那煙酒不都按照你吩咐來的嗎,你以為自己能撇得請?」
胖子恨不得把腳直接塞他嘴里,壓低嗓子警告道:「你少他媽亂咬,一人擔了這事兒,
劉家不會虧待你的?!挂驗橛袆游镌谝慌詡髟?,我聽得一清二楚。謹防他們串供,
我給了獅子一個眼神。后者接收,「啊嗚」一聲直接把胖子整個頭給含進了嘴里。
原本還罵罵咧咧的胡駿見狀心里一個咯噔,腿一抖竟嚇尿了。不止是他,
其他人也跟嗓子被堵住似的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我心情很好地笑了笑。世界總算安靜了。
10事后胖子被送去了醫(yī)院。獅子的牙齒被扒了,他只是受到驚嚇暈過去了而已,
但醒來后他裝瘋賣傻就是不肯出院。無奈,我只好「勉為其難」地接下了所有的調研權力。
胡駿和劉美知知道后就沒睡過一天好覺?,F(xiàn)在他們是真信了我的身份,可不管新仇還是舊恨,
總之是把我得罪死了。劉美知第一時間找到他爸,希望疏通下關系。
可惜這世界不是只有她有有錢有勢的爸,我也有,偏偏還比她牛許多。一通電話后,
劉父以往的手段便全部失靈,送出去的錢一分不收被退回來不說,
甚至幾個要好的朋友都開始疏離他。劉父完全摸不著頭腦。我也不管他們背后的小動作,
一心只先干自己的活。動物園的動物們或多或少都有些病,
我打申請叫了很多獸醫(yī)專門家前來診治。也因為我聽得懂動物話,
可以更快更直接地輔助醫(yī)生們。同時,我又著手進行賬目調查。不查不知道,
一查高項恨不得直接撞死。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園內所有動物的口糧都被偷梁換柱。
關鍵這些被換置的東西遠遠不達標,嚴重影響了動物的身體健康。他出車禍6年,
這些孩子們就吃了6年,難怪死傷這么高。去年死的那頭大象,甚至還是他親手接生,
從小喂到大的,當時他就覺得可疑,但整個園子上下一致給他瞞過去了。
高項難過地捶打著自己地腿:「都怪我這身體沒用!
要是我能堅守崗位又怎么會讓他們鉆了空子!那些孩子的命也是命??!」我攔住他的手,
目光堅定:「放心吧高園長,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的明明白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p>
況且這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未免也太巧了些。11扒出來的東西越多,
心里有鬼的人也越發(fā)恐慌。浩子每天給我端茶送水,
就連劉美惠都開始翹著指甲老老實實給動物切水果了??伤麄冊僭趺春蠡谘a救,
之前做過的壞事痕跡也不會就此掩埋。忙了好幾天,這還是第一次到賓館休息。
可剛進門就看見一道黑影,我警惕后退呵斥道:「誰!」啪嗒燈亮起,胡駿拿著一束玫瑰花,
笑容燦爛。「surprise!」「......」
如果是個帥氣男大這么突然出現(xiàn)我可能還會驚喜,偏偏是個斑禿還盲目自信的中年老頭。
換誰能高興的起來?「誰讓你進我房間的,滾出去!」胡駿沒想到我這么冷淡,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