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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果真又來過。
但我借口身體不適,懶得見他。
一天下午,我正窩在窗邊曬太陽,春桃過來說,沈玉茗要見我。
我只覺得沒好事。
但還是去了。
她被關(guān)了數(shù)日禁閉,面色都憔悴了不少。
她見我來,屈膝行禮。
我半睡半醒:“有話快說吧?!?/p>
她聲音里帶著哭腔:
“那天的事......是我不對?!?/p>
“我太急了。我只是想和小侯爺在一起,并不是故意要害你?!?/p>
“我怕你在,爹爹為了補償你多年流落在外,肯定會讓小侯爺娶你......”
“可是我喜歡他啊......你把他讓給我,我什么都聽你的好不好?”
我嘆了口氣。
我實在搞不懂這些戀愛腦。
他又不是觀音菩薩,能保她三生三世不倒霉。
犯得著為他做到這份上?
但我也懶得懂。
反正我回頭就和父親說了。
我不想嫁給小侯爺,而沈玉茗鐘情他多年,還是讓給她吧。
父親神色復(fù)雜。
我知道,他是覺得我懂事。
但不是,我只是嫌麻煩。
為了個男人爭來爭去的,至于的嗎。
結(jié)果這安生日子沒過幾天,又來事了。
說是皇上下旨,要把我嫁去嶺南,給嶺南郡王續(xù)弦。
我知道那個嶺南郡王。
年紀(jì)挺大,夫人剛死。
柳姨娘滿臉氣不過:
“憑什么?眠兒嫁這樣的人,太委屈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應(yīng)和:
“二小姐溫婉聰慧,怎么能去做嶺南郡王的續(xù)弦?”
“就是??!老爺,您去和皇上說說嘛。”
父親臉色也難看,在廳里來回踱步,卻一言不發(fā)。
我知道圣命難違。
我作為大臣之女,為平邊疆戰(zhàn)事嫁去嶺南,怕還是我們沈家的光榮。
但那卦象說了,我躺著就行。
我信卦象。
我點頭:“我嫁?!?/p>
嶺南郡王暫時留在京中的宅子里。
賜婚之后,他親自來見我。
他年歲六十有余,穿著一身繡蟒的袍子。
盯著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稀罕物。
廳中寒暄幾句,他便笑道:
“聽聞二小姐通天命,能算卦?”
我道:“不敢,略懂。”
他一笑:“那就替本王算算,我陽壽還有幾年?”
我想了想,說:“明天?!?/p>
他臉色頓時沉下來:“你胡說什么?”
我慢條斯理:“你看,我說了你又不高興。那算它做什么?”
他冷哼一聲,也不再提。
可我心里卻是不安起來。
我察覺到,他身上那股氣,不對。
陰煞沉重,那不是凡人氣數(shù)。
我回房后,翻了幾本舊冊子。
心又沉了幾分。
在父親的家宴上,我又摸出小銅鏡,偷偷照了他。
果然。
這嶺南郡王,不是正常人。
他是邪修。
他早該死了,但他用邪術(shù)續(xù)命,掠他人壽元,才茍活至今。
他向皇上求請娶我,大概也是看中了我的命格。
而我那日隨口一說,竟然道出了真相。
我坐在床沿發(fā)了會兒呆。
心里是真有點慌。
我算卦歸算卦,但真遇上這種修邪道的,我就頭大起來。
這事得找我?guī)煾赴 ?/p>
小時候,我一直跟我娘在一起。
后來我娘死了。
再后來,家里著了火,我逃出去后迷了路,然后被師父撿了。
師父是個修道人,常年一身破袍子,胡子老長。
他不喜歡說話,唯一的愛好就是逼我學(xué)東西。
什么都學(xué)。
天干地支、奇門遁甲、八卦五行,法術(shù)咒術(shù)、符箓禁術(shù)。
白天學(xué)不完晚上學(xué),學(xué)不會就不許睡覺。
我天天啃書本,困得睜不開眼。
師父說:“你命格招事,不學(xué)點本事,早晚被人生吃了?!?/p>
我懂是懂,但還是覺得學(xué)東西又難又煩,一心只想離開他,好好睡覺。
現(xiàn)在倒好。
真遇上事了,我一身糊里糊涂的道術(shù),用起來怕是費點勁啊。
但我也懶得想對策。
先嫁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