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晚前腳剛走，周景川就回來了。
他西裝褲上的水漬在地板上洇開一片。
“寧寧，你聽我解釋…”
他向前走了一步。
我縮到沙發(fā)角落。
“解釋什么呀？”
我眨著眼睛，
“說你不是獵手666？還是說…”
我劃了下屏幕，
“這個也不是你發(fā)的？”
屏幕上是他另一個小號三分鐘前剛發(fā)的評論,
“周景川明顯被這瘋女人設(shè)計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周景川掏出來看了眼，手指一抖，手機掉在了地板上。
屏幕朝上，來電顯示“王總”。
我慢慢彎腰撿起來，當(dāng)著他的面按下接聽鍵和免提。
“周景川！你被停職了！”
老頭子的咆哮震得手機發(fā)顫，
“馬上來公司收拾你的東西！”
電話掛斷的瞬間，周景川的臉從慘白變成鐵青。
他突然沖過來搶手機，我側(cè)身一讓，他撲空撞翻了茶幾。
玻璃碎裂聲中，我退到玄關(guān)，
“川哥，老板讓你去公司呢?！?/p>
“賤人！”
他終于撕下偽裝，抓起煙灰缸砸過來，
“那些照片是不是你發(fā)的？”
煙灰缸砸在墻上，碎片擦過我的臉頰。
我摸了下火辣辣的傷口，看著指尖的血，突然笑了。
“什么照片？”
“是你偷拍實習(xí)生的那些？還是…”
我從口袋里掏出U盤，
“你想要毀掉我的計劃?！?/p>
他的表情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你查我？”
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墻。
他低頭劃了幾下自己的，突然笑出聲，
“晚晚也參與了？真有意思?！?/p>
我頓感不妙。
我的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機，但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發(fā)疼。
“你以為就你會備份？”
他貼近我耳邊，
“我也有你的東西。”
十分鐘后，一段錄音在網(wǎng)上炸開。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
“對，我是6號......我騙了我的未婚夫，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我就是下賤的坐臺女…”
假的。全是假的。
可沒人會在意。
熱搜瞬間被#6號自曝#淹沒，評論區(qū)全是唾罵。
我的社交賬號自動發(fā)布了一條長文，承認一切，文末還附了張模糊的“工作照”。
林晚的電話打進來，
“你電腦被遠程了！證據(jù)全被......”
通話戛然而止。
周景川站在門口，手里轉(zhuǎn)著車鑰匙,
“現(xiàn)在，全世界都相信你是個騙子?！?/p>
他歪頭看我。
我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指著他,
“你做了什么？”
“沒什么。”
他聳聳肩，
“只是幫你自證?！?/p>
他猛地撲過來。
刀尖劃過他的手臂，但下一秒我的頭發(fā)被狠狠揪住。
他一把奪過刀，拖著我往陽臺走，我拼命掙扎，指甲在他臉上抓出血痕。
夜風(fēng)灌進來，二十幾層樓的高度，樓下燈光像遙遠的星星。
“被人罵成這樣還好意思活著?！?/p>
他喘著粗氣把我往護欄外推，
“不知檢點…”
我的胃里翻涌起酸水。
“你還是毀在我手里了。”
他輕聲說，像在念一句情話。
大門突然發(fā)出一聲巨響。
周景川猛地回頭。
第二聲巨響，門框變形。
第三下，鎖崩飛。
林晚舉著消防斧沖進來，身后是舉著手機的警察。
直播畫面里，周景川的臉慘白如鬼。
“繼續(xù)演啊?！?/p>
林晚對著鏡頭微笑，
“全網(wǎng)都看著呢，男主角?！?/p>
他的刀當(dāng)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