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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么?”裴言川睨視著阮清棠,覺得這個野心比天大的女人很是可笑。
阮清棠扶著墻壁,顫巍巍地站直了身體,一掃臉上殘余的驚恐。
“憑我可以幫你,憑我知道你早就惦記裴家掌權(quán)人的位置了!更憑我知道,你做夢都想讓裴世明從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摔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她的話像一把精準的鑰匙,撬開了裴言川心中最陰暗的鎖。
沒錯,他恨裴世明。
裴世明總是那副自以為是的姿態(tài),對他的母親也呼來喝去,尤其是他將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樣子,每一幀畫面都讓裴言川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裴世明作為婚生子的高傲,這么多年來,他受夠了!
難道就因為自己的母親是保姆,所以他就要承受這些不公平的待遇嗎?
阮清棠看出了他神色的松動,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她走上前,刻意壓低了聲音,像伊甸園里引 誘夏娃的毒蛇。
“言川,我們才是一路人,你想要阮霜序,我想要裴太太的地位,裴世明是你最大的障礙,也是我往上爬的階梯。想想看,讓你那個高高在上的好哥哥,娶一個你不要的女人,到時候我再毀掉一切,是不是比你親自動手要解氣得多?”
這個提議充滿了誘惑力。
對他高傲的哥哥來說,沾染上些污點,就是一種極致的羞辱。
“我怎么信你?”裴言川的理智在回籠。
“你不需要信我,你只需要信我們的共同利益?!比钋逄男Φ藐幧摹?/p>
裴言川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認,阮清棠這顆棋子,雖然骯臟,卻異常好用。
為了奪回阮霜序,為了不再受制于人,他需要權(quán)力,需要足以和裴世明抗衡,甚至碾壓他的權(quán)力。
“好,你最好別耍花樣?!?/p>
“當然”,阮清棠撫了撫自己依舊發(fā)疼的脖頸,笑靨如花,“我們現(xiàn)在,可是最親密的盟友了。”
協(xié)議達成。
裴言川一邊配合著阮清棠算計裴世明,另一邊,他將怨憤全部傾瀉到了對謝家的報復上。
他不能去加州,但他可以把手伸過去。
于是他動用了自己在華爾街上市時積累的資源,精準地撲向了謝江知正在主導的加州新能源項目。
他散播負面消息,惡意收購合作方股份,賄賂項目核心人員,用盡一切卑劣的手段,企圖從內(nèi)部瓦解謝江知的項目。
他要讓謝江知一無所有,要讓他辛苦建立的一切化為烏有。
等謝家徹底垮了,他再去加州,那個時候,走投無路的阮霜序,除了回到他身邊,別無選擇。
這天,加州下起了連綿的暴雨,天空陰沉得像是要塌下來。
阮霜序剛結(jié)束一個會議,驅(qū)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當車子駛過一個路口時,一道黑影毫無征兆地沖到了路中央,直直地立在她的車前。
是裴言川。
他沒有打傘,任由冰冷的雨水將他精致的西裝淋得濕透,黑色的發(fā)絲緊貼著額頭,水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
他看起來落魄、憔悴,那雙曾讓她心動也讓她心碎的黑眸,此刻溢滿了哀求,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阮霜序的心臟猛地一縮,下意識地踩住了剎車。
她知道他又在演戲。
他最擅長用這副可憐脆弱的姿態(tài)來博取她的同情,她上過太多次當了。
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糾纏。
阮霜序握緊方向盤,準備繞過他。
可就在她打方向盤的瞬間,裴言川像是預判了她的動作,竟不顧一切地朝她的車頭沖了過來!
“砰”一聲悶響,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撕 裂了雨幕。
阮霜序驚恐地瞪大雙眼,善良的本性讓她立刻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沖進大雨里。
雨水瞬間澆透了她的衣服,冰冷刺骨。
她跑到裴言川身邊,顫聲問:“你瘋了嗎?”
裴言川緩緩地睜開眼,額角的鮮血混著雨水流下,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凄厲而脆弱。
他笑了,笑得凄楚又滿足。
“霜霜......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
說完這句,他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雨水沖刷著他蒼白的臉,而他緊抓著她的手,卻像烙鐵一樣,怎么也甩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