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裴家股票跌停的趨勢，裴星辰仍舊沒有辦法解決。
他的病情更加嚴重，已經(jīng)到了無法下床的地步。
原本健碩的身材消失，瘦弱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就連頭發(fā)也已經(jīng)掉的差不多了，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蒼老了好多歲。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裴星辰總是忍不住幻想。
如果當時，他沒有受到蘇念一的哄騙，是不是所有的結局，都會不一樣。
可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
所有的結局，都已經(jīng)注定。
又是一個月后，正盤腿坐在床上的程霜有所察覺的睜開眼睛。
她看向東南方向，眉頭輕皺。
程霜掐指一算后站起身，呼吸間人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
等再出現(xiàn)的時候，卻是在裴星辰的病床邊。
裴星辰緩緩睜開眼，呼吸隨著程霜的到來而變得急促。
他伸手，想要抓住程霜的衣角，可那骨瘦如柴的手，最終也只能緩緩垂下。
裴星辰奮力的想要摘下臉上的呼吸罩，卻被程霜阻止了動作。
“不必勉強?！?/p>
“我只是來送你最后一程。”
“裴家歷代家主，都是在我的注視下離開的?！?/p>
裴星辰的眼中蓄滿了淚花，還是不顧阻撓摘下了呼吸罩。
他的聲音很輕，氣息微弱。
“霜霜，若是有下輩子，我們...能不能重新來過...”
程霜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這二十多年的點滴，在程霜的腦海中浮現(xiàn)。
過去到現(xiàn)在，一切的一切。
二十余年，對于程霜的生命長河，太過短暫。
可她在這二十年里，學到了太多太多。
程霜終于恍然，愛也好，悔也好，恨也罷，所有的所有，到最后，不過是一場虛無。
可哪怕成為虛無，曾有情過，也是人生重要的體驗。
剎那間，腦海中一直困著程霜的屏障被驟然打破。
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響起一道驚雷。
烏云密布，格外嚇人。
程霜看向窗外，久違的對著裴星辰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必了。”
“裴星辰，我終于要飛升了?！?/p>
裴星辰瞪大了眼睛，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他拼命想要抓住面前的人，甚至從床上摔下去也沒能阻止他的動作。
可不管裴星辰多么努力。
程霜的身影仍舊越來越遠。
最終，他所看到的，只有一個背影。
那什么都沒能抓住的手，在空中無力的垂下。
裴星辰不甘的閉上了眼睛。
裴家的最后一任家主，死在少年時。
至此，興盛百年的裴家，徹底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