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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發(fā)出一片驚恐的尖叫,賓客們嚇得四散奔逃,現(xiàn)場亂作一團(tuán)。
安安更是嚇得小臉慘白,死死地抱住蘇若。
葉清歡無視了周圍的混亂,一步步上前,槍口穩(wěn)穩(wěn)地抵在蘇若的額頭上,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把我的云羨,我的安安,還給我?!?/p>
“葉清歡,你住手!”季云羨想沖上去,卻被蘇若用手臂死死攔在身后。
蘇若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臉上竟沒有絲毫懼色,甚至還安撫性地拍了拍季云羨的手背,“別怕,她不敢。”
她越是鎮(zhèn)定,葉清歡眼中的瘋狂就越是熾烈。
她憑什么能得到季云羨的愛,憑什么能得到安安的依賴?
“我讓你把他們還給我!”葉清歡嘶吼著,手指已經(jīng)壓在了扳機(jī)上。
“葉清歡,你先把槍放下,我跟你談!”季云羨掙脫了蘇若的阻攔,站了出來。
葉清歡的目光終于從蘇若身上移開,眼中的瘋狂稍稍褪去。
“好,你跟我走?!彼従彿畔铝藰?,但依舊緊緊攥在手里。
“云羨,不要去!”蘇若拉住他,滿眼擔(dān)憂。
“放心,我能處理,”季云羨給了她一個讓人安心的眼神,然后對葉清歡說,“就在旁邊的咖啡廳吧,我不想讓安安看到這些?!?/p>
葉清歡順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咖啡廳里已經(jīng)清了場,只剩下他們兩人。
“你想談什么?”季云羨率先開口,聲音冰冷。
“云羨,跟我回去,”葉清歡急切地說,“我知道錯了,這一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找你,沒有一天不在后悔。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帶著安安,回港市,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以前?”季云羨輕輕笑了一聲,“葉清歡,你是不是忘了?你想找的那個季云羨,早就死了?!?/p>
他迎上她錯愕的目光,“在你用安安的命逼我關(guān)掉直播的時候,他就死了。在你縱容謝書昀把我母親骨灰倒進(jìn)馬桶,還讓人打99個巴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死得透透的了,現(xiàn)在坐在這里的,是一個你完全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p>
“噗通”一聲,葉清歡離開座位,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季云羨面前的地磚上。
在港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高高在上的葉氏千金,此刻就這么毫無尊嚴(yán)地跪在地上,仰著頭,眼中蓄滿了淚水。
“對不起......云羨,對不起......”她哽咽著,伸手想去拉他的手,卻被他厭惡地躲開。
季云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沒有一絲動容。
以前他把葉清歡放在心尖上,她卻棄如敝履,現(xiàn)在她就是下跪也彌補(bǔ)不了他和安娜所受的傷害!
他輕飄飄地戲謔,“你這副樣子,是被謝書昀訓(xùn)的嗎?你以前是不是也這樣跪著求他,把你訓(xùn)得像條聽話的狗?可惜了,葉清歡,他吃的那一套,我不吃?!?/p>
“不是的......云羨,只要你肯原諒我,你讓我做什么都行,你讓我死,我都愿意。”她卑微地哀求。
季云羨瞇了瞇眼睛,“葉清歡,你做什么都行,是嗎?那你能不能讓我媽媽活過來?能不能把她被沖進(jìn)下水道的骨灰,全部撿回來?!”
葉清歡抓住他的袖口,“謝書昀......他已經(jīng)被判了死刑,下個月就會執(zhí)行,他害了你母親,他會償命的?!?/p>
她以為,她說這些能換來季云羨一絲一毫的慰藉。
可季云羨卻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謝書昀償命,那是他罪有應(yīng)得,那我和安安所受的那些傷害呢?又該由誰來償?”
季云羨站起身,丟下最后一句話。
“葉清歡,我警告你,別再來騷擾我和我的家人了,在加州,私闖民宅,持槍威脅,夠你把牢底坐穿?!?/p>
季云羨以為,她的警告會起作用,但他還是低估了一個瘋子的執(zhí)念。
第二天清晨,季云羨去晨跑,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葉清歡竟然就跪在他們家別墅的門口草坪上,身上沾滿了露水和草屑。
聽到開門聲,她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然后,做出了一個讓季云羨都感到毛骨悚然的舉動。
葉清歡抬起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寧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突兀。
“第一下。”她啞著嗓子,像是在計(jì)數(shù)。
“啪!”又是一下。
“第二下。”
她左右開弓,一下比一下用力。
很快,她那張本就憔悴的臉就高高腫起,嘴角滲出了血絲。
葉清歡一邊打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云羨......你看著......我會一樣樣......彌補(bǔ)回來的......我欠你的......全都還給你......”
99個巴掌下去,她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整張臉腫得像個豬頭,說話都漏風(fēng)。
季云羨冷冷地看著她自殘式的表演,直到她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打完了?”季云羨淡淡地問。
葉清歡見他有回應(yīng),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云羨,我是真心認(rèn)錯的,我會一樣樣彌補(bǔ)回來,我以前結(jié)婚瞞著你,現(xiàn)在哪怕給你當(dāng)?shù)叵虑槿宋乙残母是樵?!?/p>
“葉大小姐戲癮還真大啊,一大早就來別人家門口表演?”
冷冷的風(fēng)將這句陰陽怪氣的嘲諷拍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