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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前。
窗外景色飛速后退,司念在后座盯著手機沉思。
她腦子很亂,心很慌。
手機界面是她和方敘白的對話框。
直到如今,她才驟然意識到一點,似乎從半個月前方父去世那天起。
她和方敘白的對話就變得少得可憐。
而且他幾乎從來不主動找她。
疏離、冷漠,是這段時間以來,方敘白最常有的狀態(tài)。
方才在長廊,他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卻對她露出了這么久以來,唯一一個笑容。
司念抬手撫上悸動的心口,記憶瞬間回到五年前那個瀕死的午夜。
那時,她親眼目睹父母被綁匪殺害,拖著重傷的身體從深山逃出來。
她本想聯(lián)系曾經(jīng)的那些好姐妹,流血過多的身體卻實在撐不下去,倒在了臟臭的貧民窟巷子口。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那處腌臜地時。
方敘白出現(xiàn)了。
他穿著一件男士老舊襯衫,額間碎發(fā)下,是一張足以媲美頂尖男模的清冷俊朗臉龐。
他生得沒有司念從小到大認(rèn)識的那些富二代貴氣,卻像一株素雅清俊的翠竹。
帥得令她心動。
他救了她。
他鼓勵她再次創(chuàng)業(yè)。
愛上方敘白,是一件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椤?/p>
司念曾慶幸過上千次,她比那些胸大無腦的富家千金們,先遇到他。
也曾發(fā)誓,會一輩子好好愛這株她全心全意愛著的翠竹。
可后來......
“司總,根據(jù)警方提供的線索,祁先生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在這兒。”
助理的話打斷了司念的沉思。
邁巴赫停在了山腳下,附近早已等候了十多輛警車和幾十名瘋狂錄像的記者。
司念眼皮猛跳,聲音不知何時變得干澀沙?。?/p>
“誰安排的?我不是說了要低調(diào)行事,不能鬧上新聞和熱搜!”
上了熱搜,會被敘白看到。
她不想再讓他吃醋。
心口猛地一縮,司念煩躁地磨著后槽牙,單手松開今早纏著方敘白為她簪的發(fā)髻,隨手一揮,
“把那些愛亂寫的媒體都趕走?!?/p>
助理吃驚:
“可司總,這些媒體是您親自簽下的長期約,說只要和祁先生有關(guān)的新聞都要推上熱門,要給他漲粉。”
司念愣住,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那是剛和祁鶴搞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候,她已經(jīng)和方敘白結(jié)婚兩年,每日沉迷于各種派對,漸漸開始嫌棄方敘白每天管她管得太煩。
在她心里,方敘白是帥氣,身材也好,可就是在床上太無趣。
害羞又古板,很多姿勢都不肯用。
司念需求本就旺盛,經(jīng)常憋得她必須自己用小玩具解決。
時間久了,她也嫌煩,懶得回家。
經(jīng)常借著和姐妹們聊合作的借口,在會所睡了。
那天她剛聊下個大單子,已是深夜,不想打擾方敘白休息,就又回了會所。
卻正好撞見被下了藥的祁鶴。
這些年來,兩家早已沒了聯(lián)系,但曾經(jīng)關(guān)系不錯,司念便順手救了他。
得知他家破產(chǎn)又缺錢,她就安排她進了會所上班做經(jīng)理。
祁鶴聰明討喜,看著她時還總帶著方敘白眼底沒有的諂媚和討好。
這讓司念潛意識里很受用。
一來二去的,兩人就滾上了床。
起初司念是有些慌亂。
但祁鶴很識趣,主動說只會做個小雀兒,不會和方敘白爭寵。
司念很滿意,正好他那時有個幾千粉絲的賬號,她便隨口囑咐助理,說以后和祁鶴有關(guān)的新聞都投上熱門。
后來她陪祁鶴出國玩的合照似乎也上過熱搜,她還特意讓保鏢告訴過方敘白。
可那時為了氣他。
氣他不肯對她服軟。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以后和祁鶴斷了。
他和祁鶴的緋聞無論如何不能再鬧到敘白面前。
他受了這么大的傷害,不能再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