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里仿佛都聽見了脂肪和筋膜在刀下斷裂的細(xì)微聲響，

又立馬被鍋里滾滾的濃湯咆哮聲吞沒?！班?！”一聲干脆利落的收刀響。

世界（暫時）清凈了。她停下動作，沒急著轉(zhuǎn)過來，

而是順手從掛著的鐵絲上扯下那條灰黑油膩、散發(fā)著謎之泔水混合腥氣的破抹布。

她慢條斯理地開始擦拭刀身，從刀尖到刀柄，一絲不茍。粗糲布料刮過冷硬鋼刃，

發(fā)出嘶啦嘶啦的銳響，聽得人后槽牙發(fā)酸。擦完了刀，她才慢悠悠地開始擦手。確切地說，

是擦右手。水龍頭被嘩地擰到最大。冰涼的自來水沖過她的手掌、手背，

沖刷下那些粘膩、深沉的——暗紅色斑痕！我的心跳毫無征兆地猛躥了一下。水流很急，

沖開了那些糾纏的暗紅絲縷，沿著她結(jié)實的小臂往下淌。一大半流進(jìn)了油膩的水槽洞，

一小半則迅速被那頑固的圍裙布料和上面早已沉積的深色污漬吃干抹凈，不分你我。

她搓得相當(dāng)仔細(xì)，指縫、指甲根都沒放過，像是在對付什么精密儀器上的油污。水聲漸小。

她終于轉(zhuǎn)過身。蒸汽熏得她額角鼻尖全是細(xì)密汗珠，臉頰紅撲撲的，幾縷濕發(fā)貼在鬢邊。

嘴唇因為用力（也可能是灶火的功勞）而顯得格外紅潤。她嘴角愉快地向上彎起，

連帶著眼角的疲憊紋路都溫柔地舒展開，露出一個絕對能稱得上“賢良淑德”的笑容。

可那口白牙，在那水汽彌漫的光線下，咋那么…亮晃晃的，甚至有點尖？“餓了吧？

” 聲音是軟的，帶著點剛剛忙活完的微喘，落在耳朵里像滾了蜜。

那雙帶笑的眼睛瞟了一眼我懷里的紙箱，

目光在我臉上凝固的、還沒散盡的失業(yè)震驚上打了個轉(zhuǎn)，又移開，快得像錯覺。

“傻杵著干嘛？” 她用下巴點了點洗手間的方向，“水都放好了，等你半天呢，

趕緊洗洗爪子。嘗嘗味兒?！彼D(zhuǎn)身，踮起腳去夠吊柜里的超大號海碗。

圍裙下擺隨著動作往上蹭了點，

露出家居褲兜位置一個可疑的、支棱著的、半圓形硬物的輪廓。那濃烈到霸道的肉香，

像個巨大暖和的豬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