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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生治愈圣體,任何傷口只要涂上我的血,就會恢復(fù)如初。
上一世,研究員男友拋下過生日的青梅,在腐蝕酸雨中護送我登上救援飛機。
他的青梅卻抱著娃娃在酸雨中等了一整夜,不見尸首。
男友表面無事,結(jié)婚后對我愈發(fā)愛護。
卻在他青梅忌日那天,將我綁回舊基地,給我血管注射硫酸。
“你是珍貴的實驗體,就要事事以你優(yōu)先嗎!”
“如果不是你說飛機機翼被腐蝕要提前撤離,嬌嬌也能活下來?!?/p>
他滿眼淚水,臉上全是失去摯愛的痛苦。
我全身血管被燒毀,終生癱瘓。
再睜眼,我回到了男友青梅錯過飛機那天。......
1、
男友青梅在宿舍樓做蛋糕時爆炸導(dǎo)致毒氣泄露,整片島嶼下起腐蝕性酸雨。
“請研究院迅速撤離,因?qū)嶒灇怏w泄露,官方將會在十五分鐘后封鎖整個島嶼,進行化學(xué)消殺?!?/p>
毒氣仍在持續(xù)泄露,基地廣播響起急促的警報聲。
“我們快走吧,飛機就停在宿舍樓門口!”
雨霧彌漫,同事們擠在一起不斷的哀求。一些人衣服都沒穿好只為抓緊逃生,卻被擋在了宿舍門口。飛機就停在門外空地,平時只要一分鐘的路程,此刻望眼欲穿。
“澤銘哥你快讓我們過去吧,逃命要緊啊!”
“都給我等著?!备邼摄戧幚鋻咭暠娙?,高大的身軀死死堵住宿舍大門。
“一個都別想先登機,這樣飛機才會等到嬌嬌趕回來!”
難道他也重生了?這一世他選擇耽誤所有人逃生,讓飛機接不到人一直等。
可他不知,飛機起飛與否和我獲救無關(guān)。
高澤銘從兜里掏出宿舍大門鑰匙,然后狠狠扔在了酸雨中,鑰匙很快被腐蝕融化了。
“現(xiàn)在鑰匙沒了,只有嬌嬌身上還有一把備用鑰匙,都老實點等她回來!”
研究員們瞬間泄氣,卻敢怒不敢言,只因高澤銘是投資方的兒子,基地準繼承人。
有人還想拿我求情,卻被高澤銘直接回絕。
“黃媛,你以為自己安全了就可以不顧別人死活提前撤離嗎?”
我看向高澤銘,想說我可以等,可他只是冷冷的掃了我一眼:
“治愈特效藥已經(jīng)研制成功,之后用到你的實驗會逐步減少。我已經(jīng)取消了你的一級防護資格,現(xiàn)在你與常人無異,不會再有特權(quán)。”
“你別想再仗著實驗體的身份使喚嬌嬌?!?/p>
我什么時候濫用特權(quán)了?
耿嬌嬌是基地宿舍阿姨,卻仗著高澤銘青梅的身份整日偷懶違規(guī)生火做飯,我能使喚動她?
可我沒有解釋,這一世我不會再摻和他們的事。
即便他不舍身相救,我照樣有方法活下來。
“我們一起等嬌嬌吧,不能丟下她一個人?!毕肓讼肭笆浪偪竦臉幼?,我知道今天不留下來等耿嬌嬌是不可能的了。
高澤銘眼中閃過探究,隨后才賞給我一個緩和的表情:“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等逃生后陪嬌嬌過完生日,我可以再陪陪你?!?/p>
可他不知,不提前登機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離開了。
“請研究員們迅速撤離,由于酸雨持續(xù)侵蝕機體,飛機將會在十分鐘后起飛?!睆V播響起,研究院們瞬間急了,有人甚至想爬上二樓從窗戶跳出去。
這時,電梯忽然響起,是耿嬌嬌坐電梯下來了!
“嬌嬌阿姨快跑起來??!飛機要起飛啦!”實習(xí)生小陳急得滿頭大汗。
耿嬌嬌拍了拍裙擺,這才慢悠悠拿出一個同樣穿著粉嫩裙擺的娃娃。
“你回去是拿的什么?”組長嚴大姐頭上滿是青筋。
“是黃媛姐姐最愛的lababa娃娃呀!”耿嬌嬌一臉坦然。
那個lababa明明是高澤銘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她撲到高澤銘懷里撒嬌:“我就知道澤銘對我最好啦,永遠都不會拋棄我?!?/p>
“要是我出來沒有看見你等我,那我情愿去死!”
高澤銘并沒有解釋娃娃是誰的,眼里滿是對她的心痛和寵溺:“別說傻話,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等你?!?/p>
直升機廣播著倒計時,距離起飛還剩下八分鐘、五分鐘......
“好了,嬌嬌也趕到了,大家抓緊時間登機吧?!备邼摄懰闪艘豢跉猓愿来蠹倚袆?。
可他話音剛落下,遠處卻傳來飛機起飛的聲音。
和上一世撤離的時間分毫不差,只是這一世,沒有一個人坐上飛機。
“還有五分鐘,飛機為什么提前撤離了?”師姐和師弟驚叫出聲,眼里滿是希望破滅的怒火。
“為什么?明明按照計算飛機還可以撐五分鐘的?!备邼摄懻Z氣不穩(wěn)。
我眼睜睜看著救援飛機飛走:“當然是因為你的青梅謊報破損管道數(shù)量,這次的酸雨比預(yù)估的腐蝕度還要高,飛機根本撐不到計算的時間。”
“還有,飛機提前撤離只能由機長決定!”
“那你為什么不提前說?”
“說了你也只會認為我想提前逃命丟下耿嬌嬌吧?!蔽姨魍昴?,直升機最后一點身影也逐漸模糊了。
高澤銘皺起眉,他看向我,感覺我今天的態(tài)度很奇怪。
師弟頓時怒了:“飛機都走了就各自逃生吧!我還得考博士呢,不能死在這里!”
“不行!都留下!”高澤銘伸手攔住眾人,眼中是不容置疑:“宿舍樓撐不了多久腐蝕酸雨,我們馬上撤離到實驗室避難,那里的材料最堅固!”“嬌嬌受不了酸雨淋,你們都留下來給她擋雨!”
此話一出,勾起了所有人的怒火。有人忍不了了:“耿嬌嬌你憑什么!”
這群人掌握著實驗重要技術(shù),平日割傷手指都要報備,自然不愿意犧牲當人盾。
師弟一拳頭就要揮出,被高澤銘一句話震住。
“耿嬌嬌就是黃老上周剛找回的小女兒!護她逃生,可以帶你們每人都進黃老的實驗組!”
他果然也重生了。
2.
上一世我們提前撤離后,很快就有人說是我害死了耿嬌嬌。
而我剛認親的爸爸身為研究院首席院士,從不露面的他出現(xiàn)在了耿嬌嬌的葬禮上,還被媒體拍到了他親自招待客人。很快【黃老葬禮為女兒迎賓】的新聞就沖上了熱搜。
“黃老的實驗組?那要是能進去干一段時間,有了這個實習(xí)經(jīng)歷,不就一輩子不愁吃喝了嗎?”
有研究員聞言動了心,站定阻攔更多的人逃生。人肉護盾越多,自己混在里面不受傷的概率越大啊,反正他們是一定要留下來混進組名額的!
耿嬌嬌臉上閃過一絲茫然,隨后很快鎮(zhèn)定下來,一臉洋洋得意的看著我。我剛想反駁,卻被拉到一邊?!包S媛,你有無限自愈的能力,等會就別用治愈藥劑了?!备邼摄懓櫭级⒅遥焓掷^耿嬌嬌。
“上輩子她為了等我死在酸雨中,這一世我要完完整整的把她護送到黃老身邊。”
還沒反應(yīng)過來,高澤銘給所有人都分了一管治愈藥劑,催促眾人出發(fā)。
卻唯獨漏過我。
“反正你被酸雨淋了也能恢復(fù),就別吃這個藥了,給嬌嬌多留一管?!?/p>
治愈藥劑可以恢復(fù)酸雨腐蝕的血肉,也有屏蔽痛覺的作用,可我的血不能屏蔽痛覺??!
過去實驗都是高澤銘給我打麻藥,他不可能不知道。
“澤銘,你給我一管藥劑吧,我保證以后不打擾你和嬌嬌了?!?/p>
高澤銘摟住嬌嬌,眼神淡漠:“這次宿舍爆炸就是因為你逼嬌嬌開燃氣給你做蛋糕吃?!?/p>
我什么時候讓耿嬌嬌給我做蛋糕了?
“如果不是你,她早就和她父親團聚了,現(xiàn)在卻要被困在酸雨中。”高澤銘皺眉:“作為懲罰藥劑就留給嬌嬌備用,保證她的生命安全?!?/p>
耿嬌嬌低眉順眼的躲在高澤銘身后,看向我時眼底卻閃過狡詐:“媛媛姐姐都怪我,忘記讓大家先停止氣體實驗了?!?/p>
“你可千萬不要怪大家剛好在你想吃蛋糕的時候做實驗的。”
為了實驗數(shù)據(jù)準確我十年如一日的吃著單調(diào)配餐,現(xiàn)在卻因為耿嬌嬌一個誣陷,讓我變成了不顧團隊自己偷吃的人。
一番話讓眾人直接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
有人翻了個白眼:“現(xiàn)在治愈藥劑研發(fā)完畢,你什么都不是!”
我看了那個黃毛組員一眼,他剛來時抽血扎十次都沒找對血管,哭著說自己還要追科研夢,求我別寫進報告,我瞞下了這場不大不小的醫(yī)療事故,給了他繼續(xù)實習(xí)的機會。
他們不知我的血液已經(jīng)進化,馬上會安排新一輪的保密項目,現(xiàn)在我的身體不能有任何閃失!
我默默記下所有趁機翻臉的人沒有說話。
耿嬌嬌縮了縮脖子,忽然渾身顫抖起來。
“澤銘哥哥我好怕呀,這么大的雨走一趟不知道會淋濕多少,藥劑真的能撐到我們到實驗室嗎。”
“要不讓姐姐先出去走一趟找好最佳路線再回來,她可以無限自愈肯定愿意幫我們的。”
走到實驗室差不多要二十分鐘,她還想讓我多淋幾趟?
這酸雨可是連水泥都能腐蝕,痛覺不亞于泡硫酸!
3.
高澤銘?yīng)q豫一瞬,但看著耿嬌嬌天真的笑臉,深吸一口氣:“聽嬌嬌的。媛媛,你出去探路,找到最優(yōu)路線立刻回來?!?/p>
心臟猛的一刺,我看著他。
過去他不茍言笑,但每當實驗完后總是第一個幫我包扎。
也是他力排眾議,不顧實驗偏差的風(fēng)險,為我申請到了打麻藥的待遇。
我以為我是特別的那個,可現(xiàn)在看來,在他的青梅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我扯了扯嘴角,一個字也沒說,轉(zhuǎn)身走向瓢潑的酸雨之中。
酸雨砸在身上,不是水,是億萬根燒紅的針。
痛楚尖銳到麻木,此刻我只剩下一個念頭:找到那條該死的最優(yōu)路線。
為了一些被無辜連累的研究員,也為了斬斷心中對他最后的念想。
強撐著幾乎被蝕穿的身體撞回實驗室大門。
門開瞬間,脫力讓我向前踉蹌。
“啊——!”耿嬌嬌一聲夸張的尖叫炸開。
她指著自己袖口上濺到的一丁點渾濁水漬,聲音帶著哭腔:“澤銘哥哥!她......她把酸雨弄到我身上了!好痛!我的皮膚會爛掉的!”
黃毛瞬間跳起來:“你是不是故意的!想傷了嬌嬌讓大家的進組名額泡湯是嗎!”
高澤銘的眉頭擰成了死結(jié)。
他一步上前,不是查看我的傷勢,而是猛地抓住我完好的另一側(cè)手臂,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找死嗎?以前欺負她是宿舍阿姨就算了,現(xiàn)在她是黃老的女兒你也敢碰?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你!”
“把她架起來!”高澤銘的聲音不容置疑,“擋在前面!她的自愈力還能扛一會兒!按她剛剛說的最近路線走!快!”
幾雙手粗暴地抓住我殘破的身體,將我推向門外狂暴的酸雨幕布。
雨點更加瘋狂地啃噬著裸露的傷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內(nèi)臟灼燒的腥甜。
他們在我的身后縮成一團,推搡著前進。
我能聽到耿嬌嬌做作的啜泣和高澤銘冷靜到殘酷的指揮聲。
我迎接著腐蝕皮肉的酸雨,看見高澤銘將耿嬌嬌牢牢護在懷中,即使她喝過治愈藥劑,也沒有讓她淋到一滴雨。
我苦笑一聲,臉上一片冰涼。
之前實驗時的種種偏愛,就用今天我千瘡百孔的身體來償還吧。
三年的實驗讓他對自愈能力司空見慣,可下個月我就會加入國家級保密項目,他將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這自愈奇跡。
就在意識快要被吞噬時,頭頂?shù)挠昴怀霈F(xiàn)一陣轟鳴聲!
“直升機!是救援!”有人狂喜地嘶吼,聲音劈裂。
“嬌嬌!是不是黃老派來的?托你的福我們都有救了!”一個組員激動地看向耿嬌嬌。
高澤銘立刻上前一步,聲音急切:“同志!我們是‘治愈藥劑’核心研發(fā)團隊!這位就是耿嬌嬌!請優(yōu)先保障她的安全!我們......”
領(lǐng)頭救援人員制服袖口的三道銀杠,暗示了他絕對的指揮權(quán)限。
他抬手舉出一張照片,打斷了他:“目標人物是黃媛,她在哪?”
高澤銘一愣,隨后看向眾人腳邊的我。
已是一團血肉模糊。